乱。
事情走到这一步,你说怨谁吧?
怨侬智高?
不客观。以唐奕后世民族大一统观念来看,侬族虽是异族,但怎么说也是大宋子民,你不给人活路,不反你才怪!
那怨大宋?
也不对。大宋要考虑的问题更多,更复杂。
说到底,就是汉夷关系的大命题。若是早早地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侬族不可能反,甚至更根源的交趾也不会自立一国。
可是,这话唐奕不能说,只听几位师父一口一个“侬贼”,就知道他们对夷狄的态度。
名儒重臣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汉人这种汉夷之别的观念有多深固。
“大郎,怎么不说话?”
“啊?”唐奕回过神来。
“没啥说的,反了就打呗。如何治夷,那是打服之后的事情!”
这一点不用琢磨,既然反了,不管出发点是什么,都必须灭之!
范仲淹点头,现在要考虑的是如果平乱。
“余靖上任也有月余,却无寸进。估计官家是要等不急了,很可能从西北调兵南下。”
调用西军吗?唐奕眉头一凝,看向狄青。
果然,狄青眼睛发亮,“若要遣军南下,青自当请战!”
范仲淹点头,“此存亡之机,亦只有汉臣可解此危局了。”
话锋一转,范仲淹看向唐奕。
“且先不说侬贼之乱,正好,我们几位师父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唐奕愣愣道:“什么事儿?起学舍?直接去张晋文那支钱就是。”
杜衍被他说笑了,“你呀,现在都快成土财主了,除了钱,还是钱!”
唐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别的事儿,您几位也用不着我吗?”
范仲淹也不绕弯子,“书院近来学风不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学风不正....?
原来,书院的规模越来越大,问题也就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背离创院之初的本心。
这也是范、杜等人一直担心的。
观澜治学的初衷,是想让天下寒门学子有书读,有一展才华报复的平台。
但是,观澜这几年名声大了,引来各路学子纷踵而来,却是越来越杂。
范仲淹也是人,有些是无法拒绝,有些则是太出彩,舍不得放手。
所以,除了真正的寒门学子,像宋楷、庞玉这样走后门的;像二苏、二章、二程这般学冠群生的,也都进到了观澜。
这样的后果就是,贫富混杂,攀比成性。
现在,书院之中奢靡成风,连朴素的寒门弟子也开始跟着攀比,这是范仲淹说什么也不想见到的。
而且,不同阶级的儒生拉帮结伙严重,相互看不上眼更是寻常。
范仲淹是想培养辅国之材,而不是还没出书院就开始贪图享乐、拉帮结派的浪荡子!
这要是养成了习惯,放到朝堂上那还得了!?
忧心此事已久,唐奕一向点子不少。今天范仲淹也是问问,他有什么意见。
唐奕一听老师说的,忍不住笑了。
“还真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唐奕贼溜溜地扫了几位师父一眼,“先说好了,法子有,但是有点失体统,听了可不能骂人!”
“少卖关子,直说!”
“那您老先管官家要个人。”
“谁?”
“邓州厢营曹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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