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完药放下碗，又喝了两口清水冲掉嘴里的药味儿，道：“师兄，师父这两天做什么呢，我的事让她伤心了吧。”

    季湘霖道：“伤心是肯定有的，一直就盼你能给她当儿媳妇，结果本来就是却分开了，师父以不伤心么，不过你别担心，不管是徒弟还是儿媳，师父都一样疼你，她现在在帮你研究那两份诊籍呢，要出方给你带回去。”

    王心巧发愣，她病得糊涂，都忘了这事了，没想到师父还记得，竟然还在研究祁正尧和祁奉尧的病情。

    她将心比心琢磨了一下，如果换作是自己是师父，既然好话尽，你都不愿意和我儿复合，那我还理你干什么，恐怕连师徒都没得做，更别帮你的忙了。看来师父要比自己心胸开阔得多，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像年轻人一样意气用事。

    她不好意思地问道：“好……是不是这两个人的病情很复杂啊，治起来很费力吧？”

    “似乎有点，主要是因为师父没亲眼见到病人，只能翻着诊籍细细研究，不然要容易一些。”

    “那我去看看吧，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师父的。”

    季湘霖连忙把她拦住：“不用了师妹，师父研究方，你怎么可能帮得上忙，而且你还病着，你去了让师父担心，岂不是添乱。”

    王心巧又停下了：“哦，那我就等回头再谢师父吧。”

    想着她又琢磨，之前救自己的恩情还没报答呢，现在又欠下新的人情，一次次叠加，似乎自己还不清了，要真讲报答，以身相许给人家当儿媳妇还差不多，可自己却是拒绝的……

    季湘霖见她不话以为她不舒服，道：“师妹病着，还是先休息吧，其他的事不用想，先养好身体再。”

    “嗯，谢谢师兄，你要是到师父那里去，也替我谢谢师父。”

    “好，我知道。”

    季湘霖完话走了，王心巧又躺下休息。

    可是躺下也静不下心来，又想从老鼠那里看到的渠开远帮自己熬药的情景，她又难过起来，一场夫妻，莫名其妙走到这地步，他或许情没尽，可自己的心却死了，他再努力也没用。或许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没让季湘霖跟自己？

    这样想着，她发现自己有一丝心软，忽然又觉得不对，暗想肯定不是这样，他那人心思那么深，肯定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清楚自己就算不出去，也可以让动物帮忙看，所以一定是装出来的。

    唉，枉费他那么聪明，却想不到他娶别人是自己最后的底限，只要走出这一步，就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伤心？不值也不甘，败给那女人太窝囊，可是又着实枉费了自己好几年的青春，枉费了那么多感情，耗到现在，自己连对生命的热情都没有了，没准后半生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想来想去药力上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之后，红柳进来转了一圈，叫了她两声没醒，便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渠开远缓缓走进屋，坐在床边注视着王心巧熟睡的容颜，看得心碎，想要拉她的手，却又怕把她碰醒，只是坐在那里看着。

    他坐了很久，像定住了一样，直到王心巧睡热翻了个身，他担心被看到，这才起身离开。

    王心巧完全没发觉渠开远来过，一觉睡到过午，醒来的之后出了一身汗，身上好像也轻松多了，感叹季湘霖的药真是管用，一副药下去就见起色，在心里替他可惜，这样的人才，在深山中真是埋没了。

    不过她也知道，无论是师父还是渠开远，都不是表面上的身份，他们还有其他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或许季湘霖也不会真的被埋没。

    想渠开远的身份，她忽然想起虞夫人过的一句话“渠开远的养父为了他，失去自己的儿，所以渠开远有一半是他养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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