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衣早早地到了茶馆,枯坐了一上午,直等到午后客齐了,说书人才姗姗来迟。
来了,也无多余话,还是那张案桌,响木一拍,便进了正题。
“上回书我们说的,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今儿个,我们接着讲。话说甄将军回了京,还未及回府,便带着甄小将军,要向面见圣上。不巧,此时皇帝正睡着。说这敬宗皇帝晚年缠绵病榻,一日之内,睡着的时辰比醒着的还长,目此方知此言非虚。”
“皇帝睡着,出来迎将军的是马王爷。原来这马王爷本是得皇上召见入宫,可谁知入了宫才发现皇帝竟睡了,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在御书房候着,正巧,碰上甄将军。”
“要说马王爷和这甄将军也无甚交情,可话又说回来了,甄将军辗转南北,常年在外,这朝中诸官僚,任谁也同甄将军无甚交情,可提起甄将军,谁不敬个铁血忠肝,马王爷亦不例外。”
“是以甄将军刚着人通报,马王爷便迎了出来,‘将军向来可好?’‘不好不好’将军武人心思,此刻正一腔怒火,见着马王爷,索性吐了个干净。”
“马王爷听完也是怒极,这分明是没事儿找事,鸡蛋里面挑骨头,思忖片刻,问道‘这监军是何人?’这要甄将军如何答得出来,只得勉强回忆样貌,‘见着眼生,尖嘴猴腮的,倒是脸上那一对瘊子及其显眼。’”
“嚯,马王爷心道,这不就是侯庸的那个狗腿子马越吗,我寄信将军提防侯庸,到底还是差了一招。马王爷这么想着,却不敢说,这御书房内,他可是不敢妄议皇帝监军。只又提起江北情形,岔开了话题。”
“二人又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皇帝方醒,由着李公公搀着,晃晃悠悠走了出来。自顾自同马王爷说了许久皇家旧事,方才看见甄将军在侧,吓了一吓,‘将军怎的在此?’甄将军复又讲来意细细说了,方说至马监军罪小将军空负皇恩,皇帝是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这个马越!’”
“李公公连唤息怒,皇帝却是不听,竟当场便要着人拿了那个监军问斩,甄将军只为回京讨一二说法,却不想皇帝这般雷霆手段。马王爷在旁听着,却是明白,陛下这是要敲打侯庸了。”
“这人派了出去,皇帝方才缓了缓怒气,琢磨了琢磨,方觉得这屋里似少了个人,‘小将军何处?’‘尚在殿外。’按说这御书房,那是非诏不得入的,只是甄将军早年征战有功,得过一道敕令,甄小将军却是不能,只得留在殿外,因是罪人之身,颈上还拷着百十斤的大枷。”
“几人出去时,甄小将军还直直的站在门外,御书房外开阔,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无啊,烈日之下,小将军站得是昂首挺胸,不像来请罪,倒有几分凯旋邀功的气势。”
“‘好!’皇帝先赞一声,马王爷也暗自点头,‘虎父无犬子,甄将军衣钵可传了。’马王爷亲自为小将军释枷,又请回殿内,闲话许久才放二人回府。”
“再说马越,这个马越,也当真是无法无天,回京之后,竟连皇帝也不见,便径直去了他主子府上,皇帝的人来拿他时,他正左拥右抱、莺燕满怀,一声冤屈都不及叫,便被押了入牢。”
“这马越弃了不要紧,可是吓坏了侯庸,这小子惯会揣测圣心,此刻还如何不明白,皇帝这是要杀鸡儆猴啊。这些年在朝中,他是只手遮天、作威作福啊,他深知皇帝的纵容,这才敢行止无度,不想此番,摸了虎屁股了。”
“侯庸这才知道啊,甄将军惹不得。可事已至此,难保甄将军不会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来,哎呀呀呀呀,这可愁坏了这位九曲心肠。思虑再三,只得托了贾权做东,请上甄将军叹个口风。”
“要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这侯庸算是一等一的行家,甄将军本是进京要个公道,如今公道自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