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走下天星楼,那名红袍老人正在林间的一片浓雾中等他。
他抬步进入雾中,雾气只是翻腾了一下便重新浓郁了起来,蓝色的身影隐没于雾中。
不死奴虽曾为阴阳家大教授,但名义上毕竟已经被逐出了阐院,所以即便来也只能选择这种地方见面。
密林深处的浓雾中,不死奴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听到身后脚步声出现,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直接开口道:“我听闻你将那名叫做李迹的少年收做首席弟子了?”
“没错。”邹衍的脚步同时停住。
不死奴猛地转过身来,带动雾气的撩动,同时一股带着血腥味腥臭之风迎向邹衍的面庞。
显然有了怒意的老人盯着这个少年的双眼,冷声道:“阴阳家首席弟子之位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那么你还敢立他为那个人选?”
在老人眼底深处带着血光的目光注视下,邹衍面色不变,那个腥风也在接触到他的脸之前骤然消失,面对这个曾经身为他老师的老人,邹衍的神情却显得很冷漠,说道:“我很清楚,但我也已经决定是他了。”
老人怒极,红色袖袍如血海翻抖:“你曾经也是阴阳家首席弟子,那么想必知道王室一甲子一次的四王将血祭已经临近,我已被逐出阐院,那么你作为大教授,毫无疑问是开启血祭之人!血祭是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吧?难道你已经决定了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可能是截教余孽的人?”
邹衍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还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情来的?”
“不,那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我自然不会,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关于我阴阳家的大事。别人以为阴阳家这些年没有首席弟子是因为你,但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你宁愿首席弟子之位空着,等到那件事过去了再立,可现在你为什么又反悔了?九鼎血祭关系到大周的气运,关系到百年前那场浩劫能否再次发生,我身为阴阳家前任大教授,没有理由不闻不问。你,也非得给我一个立他为首席弟子的理由。”
邹衍平静道:“理由很简单,我欣赏那小子。”
不死奴一怔,随即再怒道:“这不该是一个理由!历代阴阳家大教授立首席弟子,都是要经过所有教授同意的,即便他天资再高又如何?光是曾被怀疑为截教余孽,这就足够取消资格了,何况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他从天牢里劫走了三年前京城太师府血案的疑凶!现在已经逃离京城了,你这个做老师的,知道自己的学生犯下死罪了吗?”
邹衍目光沉下:“你有证据说是他做的吗?还是你亲眼见到了?”
“很多人亲眼看到了,那个赵白雨重伤的时候是被他抱在怀中的!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寻常,那么不是他救的还能有谁?”
邹衍的语气一下子充满了嘲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就是他劫走的?这种无证据的理由怎么和你们上次说他是影魔要来抓他一样?”
不死奴一滞,张了张嘴才有些无力地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是关乎四王将血祭的大事。”
“所以,老师你究竟想怎么样?”邹衍的语气相当冷漠。
不死奴想了想,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执意要证明他是影魔的证据,我的确是拿不出,但我只要你将他首席弟子身份取消,其余的什么都不用你做,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至少,看在我曾是你老师的面子上。”
邹衍冷笑一声,眼底的蓝光骤然间亮了起来,仿佛是要刺破无尽虚空的光芒,直视着老人的双眼说道:“老师你提起血祭之事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想到你二十年前做的事情吗?身为替姬氏王族管理大周气运九鼎的你,却为了一己之私盗窃九鼎之力,将它们转到了你女儿的体内,逼得她不得不永远逃离大周,你自己也被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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