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袖袍被山风吹着轻轻颤动,老人的红袖袍也被山风吹着四处招摇。不知为何,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老人生出一种仙人飘然欲去的离世之感。
太阳一寸一寸地往西面移动,白衣人一寸一寸地往西面的山上移动,西面是西天,可能是死,也可能是净土。
走到了尽头,是一片浅草乱生的悬崖,向前跨出去一步,便要进入下层缭绕在山间的白云,或是走入温暖的光辉中。
他背对着不死奴,站到悬崖之上,沐浴于金光之中,张开双臂迎向天空。
正当不死奴在猜测如何看到此人的脸时,忽然听见白衣人平静的声音传来:“出来吧。”
不死奴怔了怔,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然后缓缓从山路的尽头走了出来。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老夫,那么是故意引老夫至此?”
白衣人转过身来,面容仍是有大半掩盖在斗篷之下,他微干的嘴唇开合,吐出几个字来:“阴阳家孟老先生,久仰大名。”
“没有什么大名,老夫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不死奴。”老人面容冷漠,一双浑浊如泥沙但是却蕴藏了无数的星光的双眼,直直盯着面前这个白衣人:“我
倒是想知道你的大名。”
白衣人转过头,看向崖下的白云,斗篷之下深邃的眼眸里晶莹无比,喃喃念道: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他转回来,重新看向老人,静静地说道:“你可以叫我云中君。”
不死奴脸色沉下:“九歌的云中君吗?看来这次果然是九歌余孽在搞鬼啊。”
他忽然笑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浮现出冷意,说道:“只是你的同伴河伯现在可能都已经被诛候杀死了,你还在京城里?”
“河伯不会死,没有人能杀死他。”
不死奴说道:“但是你今天可能会死。”
云中君衣袍猎猎,站在崖顶山风之间,给人一种白袍仙人之感,虽没有露出面容,但那面斗篷之下仿佛是生着神光,他的身后云卷云舒,飞扬地好似仙人脚下的云彩。
他平静地说道:“孟老先生既是阴阳家出身,那想必是知道万物相对这个道理的,世间每一个生灵,既会生便会死,生与死就像阴与阳是相对的,你说我今天可能会死,那我今天也可能会生。”
不死奴哈哈大笑,如血的红袍在山风中狂舞,说道:“你既然站在这儿,本就是生的,如何还能再生?难道是指死了之后?”
“谁能知道现在站在这儿的我,是生灵还是死灵呢?”云中君叹了一口气,右手伸出白袍,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风夹云而至,带来了一阵光,来自西边的残阳瞬间把他的手指映成神圣的光彩,无数粒微弱的光点从他的指间散出,像萤火虫一般飞至空中。
不死奴老人的一双花白老眉在神光中扬起,他的面上、眼中也出现了光彩,微带着兴奋说道:“梦魔在截教修行者中算是另类,而阴阳家也是如此,甚至在几百年前,我们还是同一家,所以今日这一战,我很期待。”
话音未落,老人的双眸顿时变得血红,连着他身上那件血红色的袍子也变得粘稠了起来,仿佛有一股股鲜血从上面流淌而过,他看着面前的白衣年轻人微微一笑。
这里是山的西边。
太阳也在山的西边。
西边是西天。
白衣人的面前便出现了西天。
是一片血红的天空。
云中君并未惊悸,他知道自己看见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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