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公主尖锐而又不失威仪的嗓音响彻在宫殿之中,她偏头不经意地看了看两旁肃整以待的甲士,眼中闪过同样的威胁之意。
面对婵娉公主的这一瞥,凌老道照样纹丝不动,但却吓坏了赵远樵,他低着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公主注意到自己,认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
转念又想,婵娉公主是齐昌王殿下的亲妹妹,二人关系历来十分要好,如果自己主动承认身份,公主会不会看在齐昌王的面子上放过自己呢?
不,不行。当初广溪王的命令可是连公主都是要杀的,自己作为其中的参与者,公主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呢?
如果齐昌王殿下还在的话还有可能,可是
思及此,赵远樵默默缩了缩头。
“老道不敢,正是因为皇城的血光之灾,所以需要借个机会来冲冲喜,公主殿下觉得呢?”凌老道看也没看两旁的甲士一眼,一脸诚恳地笑道。
“哦?是吗?那二位来得可真是及时啊,是否道长早就料到了会有此事发生,所以特意找准了时机前来,进行所谓的‘冲喜’呢?”
婵娉公主漫不经心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白如凝脂的修长手指轻抚染着粉蔻的指甲。
“既然道长如此神通广大,那可否帮本宫算算,本宫此次去留如何呢?”
“公主殿下,咱们抛开去留的命运不谈,单问公主是否愿意留下呢?难道”
凌老道顿了顿语气,故作神秘,“难道公主不想为您的兄长齐昌王殿下找寻一个真相吗?”
“放肆!”如果说一开始婵娉公主让人在地上雕刻c拍案佯怒的样子是为了给凌老道二人一个下马威的话,现在凌老道的话无疑是触犯了公主的禁忌。
在婵娉公主的心中,哥哥是个不容侵犯的对象,也是自己最大的痛。
所以当凌老道一脸揶揄地提到齐昌王之时,婵娉公主那一刻便是真的动怒了。她轻袖一甩,“噼里啪啦!”
桌上挂满毛笔的笔架被扫落在地,毛笔洒落一地。
一直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的小黑奴一脸平静地缓慢上前,跪在地上捡起毛笔。
新刻的石沿咯得双腿微疼,小黑奴面色平静,眉头一皱不皱地慢慢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对于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赵远樵有些奇怪,他似乎和周围的侍卫奴仆都不一样。
看着他如黑夜一般的肤色,赵远樵又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噩梦,难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扎昆的儿子柯桑?
一股怜悯之意涌上了赵远樵的心头。
凌老道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婵娉公主的怒气,笑道:
“公主殿下,我并无冒犯的意思。撇开其他不谈,我等此次纯粹也是为公主的幸福而来,我国三皇子俊容英武,仰慕公主已久,恐思念成疾。公主若是入我唐国,定能自在逍遥,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吗?”
婵娉公主挑了挑细细的柳眉,美目流转间轻道:“要本宫答应也并无不可,但是本宫一直有一个问题,需要道长一个答案。希望道长指天明誓地回答本宫。”
“公主请说!”
“二位唐使来我汉地,可曾与本宫皇兄相见?本宫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无视眼前人的忍耐和疼痛,公主缓缓地说。
“公主不知,我二人又从何得知呢?不过早就听闻贵国齐昌王殿下天纵英才,恨不能有缘相见!”
白发的老道人回应,爽朗的口气和遥远的神思,仿佛讲述个美好的故事。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反而有时真相才是血淋淋的!
赵远樵对于凌老道的回答,心下满是鄙视,这个臭道士,可真会说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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