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指上的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护指,半晌才缓缓启齿:“皇后娘娘,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是如你所想。要妾如实相告也不是不可以,妾只是担心到最后,是娘娘所不愿见到的,伤的是娘娘自己个儿。就拿常答应来说吧,娘娘虽是有心查明真相,无奈到最后亦是不了了之。”
提及常答应,朱颜双眼倏然一黯:“你自是明白本宫的难处。不瞒你说,常答应之死本宫最终之所以置之不理,上有太皇太后授意,皇上虽不挑破了说,却也是没有追究的意思。本宫又何曾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你不知,我从来不会放手任何攸关人命的案件,即便危及自身性命。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常答应的死有朝一日我必定查明,绝不会让一人死得不明不白。”
听到最后,蓝贵人心知眼前的这位皇后正舍弃了“本宫”的尊位与自己坦诚交心,内心不免也有动容之时。末了,似叹非叹:“娘娘总是如此较真儿,未免活得太累了。”
朱颜无奈笑笑:“自从入了这噩梦,有了这皮囊,从此不再舒心。”
蓝贵人却是不知朱颜话中之意,冷冽的眸光在寝殿四周的窗纸上飘过一圈,末了还是唤进紫苏,问道:“外头没什么人吧?”
紫苏略略欠身,回道:“皇后娘娘,贵
人,外头只有圆月姑姑,宫棠姐姐和奴才守着,没旁的什么人了。”
蓝贵人探寻的眸光望向朱颜,朱颜解其意,便吩咐了下去:“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全都退到殿外守着吧,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不许进来。”紫苏自领命去了。
朱颜看着蓝贵人,又道:“怎么,你连本宫的人也不相信么?”
蓝贵人端子茶盅润了润干涩的唇舌,方缓慢置下茶盅,道:“娘娘宫里头人多嘴杂,难免叫人不安心。依妾看,除却安德三,旁的奴才娘娘还是都留着一个心眼吧,主子若是用人不察,往往会栽在下贱奴才的手里,岂非不值当?”
朱颜莞尔一笑:“你看人倒是精准,本宫会留心的。左右都没人了,你且说吧。”
蓝贵人不说反问:“娘娘以为慧妃是个怎样的人?”
朱颜一怔:“慧妃?”
蓝贵人迟疑须臾,到底还是起身至朱颜身旁,耳语一番。朱颜眯眼听着,越听面色越是捉摸不定。末了,蹙眉道:“林忠倒是没什么出奇的,他早已是背主求荣的小人,本宫也能猜想得到。只是紫玉么她又怎会和林忠一同出现在莲池旁?夜里难以视物,你会不会看错儿了?”
蓝贵人冷冷道:“妾既然能说出紫玉的名字,就敢断定绝非看错。此事有两种可能,其一,颜贵人是慧妃所杀,林忠和紫玉正是受慧妃之命一同前往莲池抛尸;其二,慧妃毫不知情,林忠和紫玉均已反骨,受了他人指使。娘娘更愿意相信哪一种呢?”
朱颜面容浮上倦色,只觉得头痛得很,沉吟道:“罢了,容我仔细琢磨琢磨,你先回去吧。”
夜已深了,朱颜妆容未卸,不知不觉蜷在暖炕上睡了许久,一梦惊醒之后却是倦意全无,索性起身披了件斗篷悄悄绕过熟睡中守夜的宫人,径直往小梅园而去。
梅园中的红梅开得正欢,有梅瓣飘落枝头,陪伴着雪花洋洋飘飞。朱颜独自一人深深浅浅地走着,身后蜿蜒出一道小脚印。
正兀自对着幽冷雪夜发痴,突然风中送来一阵淡淡酒香,在冷冽刺骨的空气中分外撩人嗅觉,却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梅酒!循着酒香,他漫步深入小梅林中。
是哪个躲懒的宫人在此偷饮暖酒么?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越往梅林深处走去酒香越浓。最终停留在一株梅树底下。却见一白瓷酒壶被人静静放在树下,独自散发着熏人的酒香。
朱颜拿起一摸,竟还是热的。不由往四周找寻,却并无半人踪迹。打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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