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什么也不肯说,只道是安德三已领了人前去坤宁宫回禀了,一并不让任何人接近莲池半步,妾和锦贵人放心不下,又不得靠近探知分毫,犹豫半晌便候在这儿了。”
锦贵人一如其亲姐昭妃般的浓艳妆容在不明宫灯的掩映下不显动人,反倒有几分吓人的扭曲诡异,“妾近日常听闻莲池那儿闹鬼,皇后娘娘可是因此而来?莫非”往莲池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当真是”
“闹鬼”二字还未出口,朱颜已冷冷截断她的话语:“皇上早已下旨,宫中不得有任何怪力乱神之说,再有造谣生事之人便乱棍打死作罢,怎么锦贵人是想抗旨不遵么?”
锦贵人面色一滞,讪讪道:“妾万万不敢。只是听说这儿前不久死了一位答应,颜贵人失踪许久了,妾不免有些担忧,又隐隐听闻那头像是打捞尸身的响声”话说到最后越发的小声。
荣嫔眼圈一红:“皇后娘娘,莫非颜贵人当真是”
朱颜拂去袖上沾上的零星雪花,语调清淡而幽远:“死了。尸身可怖不堪入目,你们且都回宫去吧,别在这儿凑热闹了。”
锦贵人却是不依:“皇后娘娘,妾虽不喜颜贵人,但是我们好歹一同入宫,如今她惨死,妾想见
她最后一面,还望娘娘恩准。”
朱颜暗含凌厉的目色如月光打在锦贵人面上,似笑非笑:“锦贵人倒是重情重义呢。只是锦贵人生前艳冠后宫,怕是不愿以此面目见人,待她入奉佛堂,遗容齐整之时你再见她吧。荣嫔,你也别愣着了,带锦贵人走吧。”言毕不再理会她们二人,径自携了惠常在疾步往莲池而去。
待一行人行至莲池畔,湿冷的水汽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息直直袭来,骤冷的阴寒令人不寒而栗。朱颜知道,那是死亡的气息,以前的他最是熟悉,只是现如今已经隔了一世,纵有千种万种不情愿也得这么步步惊心地走下去。
颜贵人的尸身只是草草覆盖着一层白布,身下的簟席湿漉漉,雪花一点一点落在她浮肿死灰的面容上,一如尸身的冰冷森寒。原先顾盼生辉的双眸直勾勾瞪着,浑浊涣散却仍可辨出怨愤与不甘,目眦欲裂。
朱颜静静看着她走了样的遗容,双眼慢慢浮上怜意。她这是死不瞑目啊,花一般的生命还未在这紫禁城中绝美绽放已经被人扼杀在冰冷彻骨的池水之中。她该是怎般的恨?
安德三偷觑着朱颜的面色,小小声唤道:“皇后主子,人走了,您节哀吧。”
朱颜走近尸身,清冽眸光在周围环立的内监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冷然:“是谁发现浮尸的?”
安德三回道:“是御花园的洒扫奴才小南子,人早已吓晕过去了,估摸着这会正躺在床上胡言乱语呢,主子可要传见他?”
“既然如此,先让他歇着吧,”朱颜摆手,“可有人靠近过死者?”言毕望向荣嫔和锦贵人所在方向。
小信子带头回道:“回皇后主子话,奴才们将颜贵人安置在此后便无人近前了,就是荣嫔和锦贵人亦被奴才拦在了外头。”
朱颜淡淡应了声,旋即在尸身一侧蹲下,轻轻掀开白绢布,把尸身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发了会怔,耳边又听得安德三低低一唤,朱颜旋即回过神,目光陡然清肃澄澈,轻轻掰开颜贵人嘴巴,发现口鼻都算干净,并无池底泥沙等杂物,与常答应一样并非死于溺水,但两人之死却是不尽相同。颜贵人脸颊、脖子上并无掐痕,掀开她的绛紫滚银丝衣袖,手腕上也没有蛮力捏过的淤青,再掀起另一边衣袖,亦然。肃杀如寒剑出鞘般的眼神最终停留在黑狐高领上,下命让所有人背过身后,他伸出的手毫不迟疑便探了过去掀开衣领,褪去死者衣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察看尸身。果不其然,这具尸身同样没有一点尸斑,只是和常答应不同的是,苏想容整具尸身都浮着一层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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