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子耳朵数落了起来:“小兔崽子,你猴急个什么劲儿?没瞧见那筐子还沾着泥呢?有你这样儿伺候主子的吗?这么些年了,回回都不长记性!去去去,拎回去扒拉干净了,找个瓷盘子盛好了再端进来。”
“痛痛师父您给轻着点儿啊!”小信子吃痛又不敢大声喊,给赶鸭子似的轰出去了。
内室的人隔着帘子虽没瞧见,但也都清清楚楚听见了,一时满屋子都是忍笑声。朱颜面上也浮上一丝笑意,接过圆月递上的白丝帕擦了擦嘴角,朝外道:“小三子,进来。”
“嗻,皇后主子。”帘子打开,安德三躬着身子进前。
朱颜道:“本宫这儿没什么事儿了,你们俩下去打点选秀事宜吧,秀女们不日便要进宫了,万事都要打点好了。”
“是,皇后主子。”圆月携着宫棠退下。
待其二人走远,安德三微抬头,低声问道:“主子可是有事儿吩咐奴才?”
朱颜点头,端起身旁一盏温茶递了过去:“你喝喝看。”
安德三一慌:“奴才不敢。”
朱颜瞪着眼:“叫你喝你就喝。”
安德三这才小心翼翼双手置顶接过茶盅,磨蹭了好
一会子才掀开茶盖抿了一口。
朱颜挑着眉,“如何?可有尝出什么异味儿?”
“异味儿?”安德三眨眨眼,回味着喉咙里的茶香,“回主子,这茶香味怡人,入喉回甘无穷,哪儿有什么异味儿?”
“也对,”朱颜的手指在檀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若有所思,“若真能轻易尝出什么怪味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主子”安德三一个激灵,手中的茶盅差些摔了出去,“这茶有古怪?”
朱颜眸底有冷色掠上,道:“皇上已经把后宫所有的茶叶都换掉了,这一盅是仅剩的一点儿金镶玉泡的,上上品,还是因为我爱喝,是去岁宫莲给藏着的,”自去墙边柜子里取出一巴掌大的白瓷罐子,取了些许茶叶出来用丝帕包好了递给安德三,“小心藏着。太医院也没咱的什么人,唯有孙之鼎是太皇太后的人,还算可靠,但是这事儿却也不能吹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去,你想个法子,把它送出宫交给明珠大人,请他找人好好验验这里头有什么名堂。”
安德三颔首,小心塞入袖中暗袋,道:“奴才早些时日就在寻思着皇上为何要将宫中所有茶叶都换了呢!原先的可都是些好茶,也不见坏了的,如今主子这么一说,奴才却省得了。
朱颜道:“茶叶要尽快查出,却也别忘了钩吻花那事儿,你可是查了好些个日子了,愣是什么也没查出。”
安德三头垂得更低了:“奴才一直暗中查着呢,可就是什么线索也没有,请主子饶恕奴才无能。”
朱颜摆摆手,柔声道:“我早说过是人家狐狸尾巴藏得深,怪不得你。越是藏着掖着越有古怪,你也加把劲儿啊!”说着一声短叹,千头万绪的,顿时觉得头疼得很,“眼下选秀在即,又牵扯到慧妃,太皇太后有懿旨下来,为了慧妃腹中龙胎,常答应的命案只能暂且搁置了。”说是暂时搁置,可是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要他息事宁人,玄烨也未再提及此事,明摆着就是要他就此收手。也是,慧妃身怀龙裔,昭嫔身后又是遏必隆,再有,新人即将入宫,一个小小的答应又算得了什么呢?
安德三自然是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并没有多问些什么,只顺从应下了。主仆二人再絮叨些旁的闲话,因荣贵人来请安,安德三便退下了。
方入初冬,瑞雪迟迟未下。玄烨已接连十日未曾踏足后宫,就连坤宁宫也不曾踏进半步,期间大封后宫的圣旨一下,大量赏赐物什便源源不断充入东西六宫。咸福宫昭嫔晋昭妃,钟粹宫荣贵人晋荣嫔,延禧宫平贵人晋平嫔,长春宫蓝常在晋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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