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师父顿生好感。
老人慈祥和蔼,与她总是一副老奶奶对待自家孙女儿的温和语气,对身边的丫鬟使女也从不疾言厉色。
因为她从来就是不怒自威的,家里的晚辈,对她也总是像神一般供奉着。
当然,除了她那特别孤傲,喜欢独断专行的孙儿。
可是,魏千落总是能感觉到,师父并不喜欢如此的境遇。
她需要平等,渴求与人愉快地交谈,甚至,希望年龄与她孙儿相仿甚至更年轻的姑娘c孩童们,能在她面前撒撒娇。
也许,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
师父很是孤独呢,魏千落心想。
这一日清晨,魏千落到老宅来报道的时间比平常要晚很多,远远地看见到师父坐在屋外廊边的“美人靠”上,望着远处发呆。
身旁,是那个不离左右的轮椅。
老太太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即便是年纪大了,也能从她洁净白皙的脸上,看出年轻时的如花似玉。
“师父!”魏千落在一楼就开始轻唤道。
老太太一看见魏千落乌黑的发顶从木楼梯上口露出,便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来呢,让我等得好久!”
“您在等我呀,”魏千落诧异道,“怪不得徒弟觉得,今天您一大早就倚靠在这飞来椅上好生奇怪,原来是一幅晨光美人图呀!”
老太太笑道,“只是美人迟暮咯!”
“您是年纪越大越有知性美!”魏千落一边调侃着,一边将手里用丝绢布包裹好了的东西拿给老太太。
这几日,她利用晚上师父放她假的空闲,连着赶了好几夜,总算是将老太太的重磅真丝旗袍缝制好了。
老太太拿起这件粉紫色的旗袍,坐在那里,放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落丫头的针线活儿精细得世间少见!”
她看着旗袍领口的盘扣,诧异地问,“你竟然会做这个,挺费功夫的呀!”
“妈咪有时候会有订做旗袍的客人,晚上会将盘扣带回来缝制,我功课不多的时候,也会帮着她弄一些,久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是呀,我就说你怎么在这方面天赋极深,原来是遗传至你母亲呀!”老太太看着抽出一根矮凳,坐在她脚边的魏千落,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
“对了,以后若是空了,你可以跟着你母亲来看看师父。”老太太语气落寞地说,“师父老了,却很爱热闹,这荒山野岭的,却很少有人愿意来拜访!”
“嗯!”魏千落点点头,朝老太太乖巧地笑笑。
“这重磅真丝布料,应该还有剩的,替自己也做一件旗袍吧,有机会,咱们师徒俩一起穿出去秀秀!”
这个时候,秋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小姐你惯爱讲笑话!”
她的下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只有老太太心里清楚,秋妮这是在提醒自己可别说漏了嘴。
老太太顿时没有再顺着话说下去了。
十多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临近魏千落离开的前一天,老太太让冬妮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让秋妮从庄里的酒窖里取出一罐陈年的女儿红,又安排夏妮将老宅的天井略微布置了一下,将一张长条桌抬了出来,在院子里摆了一台欢喜宴,算是提前为她的爱徒,忘年交魏千落践行。
夏季中午的烈日,晒得原本潮湿的天井干爽起来。
院内的植物,也跟着散发出雨后尘土般的清香。
老太太让冬妮c夏妮c秋妮三位陪嫁丫鬟和雪儿也一并坐下来,连着她和魏千落,一共六人,围着桌子饮酒作乐。
这罐女儿红,是酒窖里度数最低的梅花酿,当年老太太还是姑娘家时,她的父母采取家乡的泉水,摘取家中花园里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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