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呢”
她摇了下头“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从就不记得了。”
“怎么回事”
“他们不要我了呗”
安娜有些吃惊“那你时候都在哪度过的呀”
“就在贺番镇。那里有个学校,当时就住在里面。跟我一起的有好多人,有人负责照顾我们,还教我们读书。可是后来长大了,都离开了,那些同学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听那儿早就没有学生了,学校都荒废了。”
安娜默默点头,想她可能跟邵刚一样是被这里的人向她父母“讨来”的。那么,她在某些方面势必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那会是什么呢
安娜不再问这些伤心的问题,遂转开了话题“你一直的那个晨阳哥哥是谁呀”
她答道“是菲姐姐的男朋友。他现在没有在这儿,听过一段时间才回来。每次回来他都会给我带好多东西,吃的穿的玩儿的,比给菲姐姐的都多。可能是因为这个,菲姐姐才老跟我作对,我这不好那不好的。可能也确实因为我太笨,很多事情总是做不好,经常给他们惹麻烦。他们俩老是闹别扭一生气晨阳哥哥就过来找我玩儿,他看见我就不生气了。我觉得菲姐姐就喜欢欺负他”
安娜笑了笑,继续问道“他是不是姓黄,叫黄晨阳”
鸽子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认识他”
安娜不愿再就此多什么,遂对她撒了个谎,只是听人提起过,并不认识。心里不禁又喜又忧又怒起来。喜的是这下终于找到了他,鉴于同学一场,他或许愿意为自己解开心中一直潜伏着的种种疑惑。忧的是那些疑惑即便解开后,自己势必又要陷入更大更多的疑惑旋窝中,就仿佛是一种宿命的安排,自己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怨的是他当初干嘛要送自己那张明信片,进而让自己抛弃了正常生活一步步踏入了迷茫的深渊,来经历如此这般的苦难。一时间,脑海里纷乱如麻,只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这天夜里,突然起了大风,不久便下起了暴雨。风吹过竹林,发出鬼啸般的凄厉哨声,与重重砸在屋顶的雨滴声合成一首阴森恐怖的乐曲,从四面八方袭来一般把安娜紧紧包围,亦让她睡意全无。黑暗中她无法看清对面床上的鸽子的面孔,但隐约可见她蜷缩着的身躯的轮廓,楚楚可怜而又娇动人。她的身世她没有过多谈及,或许真的不很了解,也或许是不愿触碰伤心之处。但她竟与邵刚有着极其相似的经历,这点让安娜不禁想到,难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从就被送了过来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娜想不明白,也不再过深思,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屋顶,静静地听着窗外呼啸沉重的风雨声。声音中仿佛夹杂着某种话语,仿佛有人在向她不断地倾诉,但细细聆听时却一无所获。她轻出一口气,把这种由于臆想而产生的错觉赶出脑际,闭上双眼静等睡意的到来。意识模糊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
身影是背向她的,黑暗中看不清他身上的装束,只是瘦弱而模糊的一团,如魈如魑,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安娜的靠近。安娜慢慢走进,但他也随之缓缓飘远,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安娜停下,他亦立不动。安娜向他发出呼喊,他也没有任何回应。无奈之下,安娜转过身去。但随即发现,他仍然在前方,仿佛四周已全是他的身影。
安娜有些气愤,对他大吼起来。就在这时,他慢慢转过了脸。由于距离和黑暗的限制,安娜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隐隐觉得那上面似乎没有任何表情。片刻后,他又转过脸去,鬼影一般缓缓飘向黑暗之中,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
随后,安娜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继续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但是那个模糊身影的画面仍然如电影播放完后荧幕上的残影一般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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