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自己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跪下来,给我磕了好几个头,还说要把他闺女许给我。
他闺女可俊得很,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我喜不自胜,差点让他当场就立了字据。
不过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要给我磕这个头。老头子后来告诉我,那秤砣之所以漂浮是有水鬼托着,老李头只要够了秤砣,就会被水鬼拖下水替命。他看到的那张女人脸,就是水鬼。
而我无意间说的话,被水鬼认为我看穿了它的把戏,阴差阳错救了老李头一名。
我不禁咋舌,心里想着,我和老李头闺女的婚事,说不定还真能成。
老头子很快便打断了我的念想,他领着我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天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说我饿的实在走不动道了,他才同意停下,找了个破庙歇息。
我身上带着的干粮就只剩下高粱煎饼了,我娘给我装的一只烧鸡半路就被我给啃了,还分了老头子一半。
老头子在庙里生了火,我嫌热,跑到一边吃煎饼。他把油布上衣脱了,赤膊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手里还提着两条草鱼。
老头叫我帮忙烧火,我屁颠屁颠跑过去,望着两条生鱼流口水。
他用木头支起来一个简单的烤架,把鱼从嘴到屁股穿了个木棍,就开始烤。我心想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明天兴许能搞一只野鸡烤一烤。
好不容易烤好了鱼,老头子却不叫我吃,非要跪下磕三个响头,叫他一声师父才肯给我吃。
我虽不情愿,可耐不住饥饿难忍,给他草草磕了头,又轻声叫了声师父,便抓起烤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鱼的味道不错,就是缺了一把盐巴。
吃饱喝足,我就地躺下来要歇息。老头子躺到我旁边,问我:“你就叫狗蛋?没大名?”
我气呼呼道:“我叫驴蛋!”
“哦!”他捋了把胡子,道:“大名叫驴蛋呀!”
我气得坐起来,一字一字地跟他讲:“我就讲驴蛋,大名小名都叫驴蛋,你说的狗蛋是长在狗后腿子前面的玩意!”
他皱了皱眉头,说:“那驴蛋不也一样,在驴屁股前面耷拉着!”
我虽然生气,但奈何他的话颇有道理,无处反驳。
他咳嗽两声,吐了口浓痰,说道:“我给你取个大名吧,我姓叶,你既然叫了我师父,以后就随我姓,名字呢,就叫前川,遥望瀑布挂前川的‘前川’!”
我没理他,但心想,这‘叶前川’确实是个好名字,顺口。
过了一会,我想起一茬,又问他:“老头你叫什么?”
他没理我,我以为他睡着了。翻个身刚要睡,他又回我,道:“我不是老头,是你师父!”
我忙改口,问:“师父,你大名叫什么?”
“一茅,我叫叶一茅!”他回道。
“哪个茅?一毛不拔的毛?”我又问。
“茅山道士的茅!”
“那是哪个茅?”
“茅房的茅!”
“哦!这我就懂了。”
接下来的十天,我们一直在赶路,他说我们要赶去茅山。我问他茅山在哪里,他指了指西南方向。那时候,在我的想象中,茅山,大概就是有许多茅房的山。
这天,我们刚到了一个新地方,公路旁的地界碑上写着‘蔺朐’二字,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走了十天还没走出山东省,距离老头子说的茅山更是十万八千里远。
我们在马路上碰到丧葬的队伍,老头子定睛瞧了瞧,两眼放光,说道:“走,带你去蹭顿好饭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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