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昨夜的杀戮,临近唐门山前,空气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鼻,一条泛红的小溪涓涓而流。
原本清澈的小溪,变得混浊不清,甚至还有断肢残藕被流水冲刷而下。
陡峭而高耸的孤峰,铁青色山石棱角分明,锋利而尖锐。
一个人独自站在孤峰上,眺望着远方,光秃秃的山壁,钉着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一面大山,曾经辉煌一时的唐门,一夕之间化作一片死地。
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今已是废墟,高屋建瓴寸瓦不存,长桥卧波满目疮痍,找不出一点曾经的影子。
“我亦族,独孤家都是这样灭亡的么?”亦天臣神情黯然,阳光,开朗的他带着几分悲凉,感伤。
一宗大派一夕之间就这样覆灭了,心头难免生出一些感慨。
无论是亦族的毁灭,还是独孤家的灭门惨案,他都没有亲眼见过,而此时他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便想象出当年家族的悲剧。
他亦族有谋逆之心,生或亡都是理所应当,而独孤家并不一样,公正而通达,武学碾压各大门阀,却很少生事,竟然也灭亡了。
这世道,让人害怕,恐惧,让人不知道何去何从,一点点迷失自我,放逐了本性。
人心善恶难分,又或许是人本就没有善恶与对错,只有利益与感情。
有的人为了利益付出了亲人,有的人为了感情付出了生命。
在这一幕下,亦天臣伫立在山巅,沉思了很久。
这段时间,他内心生出很多矛盾,与迷茫,父亲的遗言“要守护一个女人,李云深!”,自己的承诺“一生只有你,对夏婉莹的承诺”。
“眼下我怎能因为这些琐事分心,若此事败露,大哥处境堪忧,我不能,绝不能!”在他心里,早把独孤毅当作亲大哥,情同父子。
他在孤峰上烧燃了一堆纸片,双膝跪地,叩首,像是在祭奠故人,眼眶湿润。“叔伯们,唐门灭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再等等,等剩下的那群人上路!”
呼,大风扬,青烟之上云天,黄纸漫天飞舞,飘荡在三山五岳。
树叶簌簌,青绿的树林里,一下子冒出上百名,身披坚甲,手握精铁阔剑,阵形整齐划一,凝炼出一股肃杀之气,给人以如狼似虎一般的凶悍。
背对天下,亦天臣皱了皱眉,他虽没有转身,却感觉到了,这些事什么人。
“他们怎么找到了这里?这很不应该。”亦天臣一直没有行走江湖,更没有暴露过自家绝学,怎么会有朝廷鹰犬找上门。
“今日是我族人忌日,正想找几个畜牲祭祭生!”亦天臣发出狠话,冷冰冰的,一缕气机在眉宇之间纵横,煞气迫人。
“哼,亦族余孽在我内卫面前还不快快跪下伏法,免得爷们动手要了你性命!”内卫头领亮出长剑,百十号人一起拔剑,寒光铄铄。
“不就是想要我体内的血玲珑,何须给我安上亦族后人,真是黄冕堂黄,无耻之极!”亦天臣愤慨,这些人,总要给人安上无须有的罪名,然后理所应当灭人满门。
一支利箭从人群里飞射,速度很快。
啪,亦天臣随手一挥,击断那一只冷箭。咻,他右腕用力,半截冷箭一下子消失了。
等出现的瞬间,一道血箭飞溅,洞穿了头颅。
“耳竟然敢在本官面前放肆。真是罪该万死!”内卫头领怒发飞扬,一剑寒光斩落一截朝他喉咙飞来的箭头,精铁削成了两截。
“给我宰了他。”内卫头领曹焱怒目而视,长剑挥动如同军中令旗号令三军。
“今日是吾族人祭日,尔等竟敢这般,那便留不得了,都下去走走,问候问候阎罗吧!”亦天臣黑发飘飘洒洒,衣襟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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