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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竹林,竹笋早已没有,露水嘀嗒,打在枯萎的竹叶上,让胆小薛玉碟更害怕了。
她内心十分感激,对独孤毅,很想做些什么,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是一个好时机,这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不然早就跑的没影了。
腐烂的竹叶十分松软,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甚至有水侵透。
一处隆起的小苞引起了她的注意,扒开腐殖质,有两个白色衣裙一般的菌菇,其带着一顶小黑帽。
这种野生菌在竹林里有很多,不一会就采了一大堆,不过天亮开了。
明媚的晨光拂过她沾满泥土的脸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却像出淤泥的芙蓉,挂着满足的笑意,一路小跑。
干净的衣裙此刻染满了腐烂的竹叶,黑色的土壤,洁白的鞋子被侵湿了,还带着很多土渣。
轻轻推开门,一缕光洒在那坚毅的面庞上,他如老僧入定,静静坐在床边。
鼻息厚重而悠长,白雾在口鼻之间进进出出,胸膛有节奏的起伏,整个人被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包裹,精气灌顶,四肢舒展真气流转,毛发舒张,血气腾腾。
咳咳咳,烟火弥漫,熏的那张洁白无瑕的脸颊泪花满面,黑色的烟尘沿着泪痕染得很深,红红的眼圈,让人怜惜。
“好难”她抿嘴低语,生火在对于来说是这么艰难。
浓浓的烟雾让她失落,一点火星,让她觉得似乎有了希望,很用力的大口吐气,想吹燃火堆她很用心。
有些事并不是用心就能成功的,还需要经验。
“呼”独孤毅长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睁开一条缝,瞧见她的窘迫,“我教你。”
独孤毅凑了过来,扒开紧紧堆叠的干柴,“这并不是很难”它用干柴搭成一个空心的火堆,再往内面塞了一些易燃的引火之物。
“你再试一试”用手擦拭她黑白的脸颊,想躲,却没有躲开,或者是不想了。
薛玉碟一直喜欢着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人。
“可以了么?” 她试探的问道,“哈,真的燃了。”那火堆变得简单了,一下就着了。
“有你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奇妙。”她笑着说。
“多了些生活经验,你离自然太远了。”
“我喜欢自然,喜欢自由自在的山涧飞翔,喜欢漫山遍野的野花,喜欢只是。”她不再说了,颇是委屈的模样。
“你怎知道这种东西能吃。”独孤毅看了那白色衣裙的东西问道。
“我的小院里种了很多竹子,每到这个时节长满了竹荪,丫鬟小月就采上一些炒熟了吃,口感清脆。很喜欢。”她带着怀念,有些出神。
独孤毅看得她眼神中的几分思念,“想家?”
她一边添着柴火,眼睛看着远方,“想母亲,我莫名消失了那么多天,母亲肯定很担忧。”
“再过天,我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便送你回家。”独孤毅安慰道。
“恩,可是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么?”她笑着问道。
这问题问得有几分奇怪,“难道你不认识路么?”
她笑着说“不认识”
“一个人怎么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独孤毅有些不相信。
她撅着小嘴,略显生气,挂着一丝委屈,“从八岁起,我便一直生活在小院里,从未离开过你让我怎么认识回家的路。”
“那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独孤毅嘲笑道。
“谁要陪你一个邋遢鬼浪迹天涯啊!”薛玉碟翻起白眼,带嫌弃的味道,没一个女生会喜欢一个邋遢人。
“邋遢么?”他自问,“或许习惯了这样”
“这都能习惯?”薛玉碟一脸厌恶,眼神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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