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西境的绵延群山中,汤汤沐水奔流九百里,直抵浩渺的大南海。
沐水新任水君庆满治水有方,流域内千年无水患,因得帝子的擢升,位列南疆众水君之首。
少年英才,一时声名鹊起。
南海水君的九公主在河口隔着缥缈烟波目睹了庆满的风华,以不让我嫁我就永远不嫁的手段,央着水君差着喜婆将庚帖递到了庆满的水府。
庆满见了九公主的画像,心中也很喜欢,当即允下了这桩亲事。
沐水两岸,载歌载舞。
水君大婚,成为沿岸百姓口中最新的谈资。
一个是少年老成的水君,一个是跋扈刁蛮的九公主,二者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凡是到庆满的神庙上过香的人都想知道。
阿弱在沐水河畔的客店听闻了这则新鲜消息,当时正和小仙姑素涓对坐进餐,觉着新鲜的鲈鱼鸡蛋羹委实新鲜,嗦一口后,不由得发出阵阵太息。
这是阿弱离开容华虚的三百年后,时值孟夏。
一袭绯衣的小姑娘,眉目间透过几分英姿。双颊本是桃色,却染着层层风霜。
红头绳缠着麻花辫子,绕在前胸。袖口干练的收束,绑腿缚得紧实牢靠,粗布行囊垫在脚下,身后背着一长一短两口腰刀,浑身散发着江湖侠客的顽劣气息。
南越水乡,越人皆以女子柔弱为美。从踏进南越的疆土起,阿弱便成了越人眼中的异类。
在一桌盛宴前,阿弱用不该是小姑娘的吃法,发出不该是小姑娘发出的动静,引来周围人讶异与鄙夷的目光。
区别于阿弱的坦然镇静和陶醉忘我,白衣小仙姑则显得局促紧张,不安的眼珠子四处流转,旋即身子微微前倾,轻声提醒到:“阿弱你可小声些,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
是以,阿弱暂停动作,驾轻就熟的抽出短腰刀,拍在桌上,哐铛作响。
乍一抬眼,瞬间杀气迸射。
如同一道无形的波澜以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所过之处,万物披靡,满堂客人骇然色变,再不敢多看一眼,嚼半个字的舌根。
即使是素涓,对阿弱知根知底的人,在面对将才的变数,也是蓦然一颤,手中筷子险些摔落。
“吓着你了?”阿弱关怀的询问。
素涓满脸的委屈,眼巴巴看她,不说话。
“呃”阿弱不禁有些自责,觉着必须要惩罚自己一番,否则总是不长记性,思来想去后,唯有这个惩罚方式,才令自己很满意,“那我自罚三盘菜。”
话音未落,阿弱埋下头,把盘子端在面前,便开始了扫荡式的狼吞虎咽。
阿弱云游海内三百年,各地奔波辗转,总是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是以养成了食量过大的坏习惯。
小仙姑只愣愣看着,欲言又止,眼中不时闪过渴望的光,轻咬着唇瓣,纠结到无以复加。也是想再吃些的,忽然想到自己新作的节食计划绝不能再半途而止了。
遂收回筷子,咽了咽口水,忍痛作罢。
似是看穿她的所思所想,阿弱忽然停顿,夹起一箸喷香的肉末,缓缓探向她。
素涓倔强的摇摇头,而后昂着双下巴,高风亮节,不为所动。
“既然我已经吃饱,便不会再吃,你还是拿回去吧。”
阿弱嘴角勾起轻蔑戏谑的弧度,猛然伸出另一只胳膊,虎口捏着她的腮,在欲拒还迎的挣扎中,顺利将肉末送入她的嘴里。
一经入口,情不自禁的咀嚼,下咽,伸舌头舔净嘴边的油,动作一气呵成。许久之后,素涓犹在回味,而后喃喃:“真香”
阿弱和素涓相逢于三年前的惊蛰。
那时,阿弱刚到南越沐水,正逢夹岸梨花次第开。在铺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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