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张若虚显得十分平淡，仿佛就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雪妍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多了一丝严肃：“你是倒掉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倒不掉的人呢？”

    坐回了座位上，张若虚平轻叹了一口气：“世间烦恼多由心中生发，倘若执着那茶水不放，谁也没有办法。”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甫”雪妍瞳孔瞬间收缩，张若虚刚才的动作是林甫以前的习惯性动作，可是话还未说完，她就打了住，怎么可能呢？人类转世一世便就是忘了一世。

    “小道看上仙应该是青丘之人吧？”张若虚一边伸手将远处的茶壶凭空引来一边问道。雪妍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小道曾在家师的书上看到过，青丘狐族一世只会爱上一人。”张若虚再一次将两个杯中注满茶水，“但，天做的狐族生命漫长，能找到厮守的灵兽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雪妍反问道。

    “小道觉得上仙陷入情劫太深，应当悬崖勒马。”张若虚将一杯茶水送到了雪妍面前。

    “你既然知道那些，就应该知道，狐族本性如此，不存在勒马的可能。”

    “凡事均有例外，上仙自己先信了，方才有可能。”

    雪妍转头不再看着张若虚，她望向了青石地板，几个呼吸后，她将桌子上的茶水拿起，向前扬尽：“我说，人类还真是好啊。”雪妍自顾自的言道：“一世又一世的重新粉刷自己的记忆，终究一句转世掩盖所有，你说的没错，我是生命漫长，但是却不是漫无边际，我一世一世地等待，一世一世地找，一世一世地努力，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雪妍的眼中泪光闪烁，但应该是在灵力的控制下，没有留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此时多出了一丝凄凉。张若虚迅速移开了眼，许久无话。

    咳嗽了一下，张若虚慢慢的说道：“上仙信命吗？”雪妍不作迟疑的摇了摇头。“道家是信的。”说完张若虚起身径直离开。

    “希望上仙能跳开那恼人的琐事，让自己的生命开花。”这是雪妍

    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再去留下张若虚。

    武当山的小道上，雪妍失神的走着，白衣的她在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没有了灵魂似的左跌右撞

    武当山门，张紫玉和张若虚并排站着，张若虚的目光一直盯着下山的小道。“口不应心，说的就是你吧？”张紫玉以一种不正经的口气问道，“明明这是最好的机会。”

    张若虚移开目光：“什么机会？”

    “你易术造诣登峰造极，前世的记忆不早就知道了么？我大概卜了一下，很刻骨铭心吧。这一世为何不随她去了。”

    “是啊，都不知道叫她什么了，但我能活多久？”

    “三四百年吧。”

    “她能活多久？”

    “三十万，还是看天命了。”

    张若虚转身对着武当大殿的方向说道：“师兄是说的不错，真是最好的机会，但却不是随她去的机会，而是劝她放下的机会，我纵使陪他度了这一世，之后呢？我会转世，会忘掉，又有多少机会像现在这样能知道前世 的事？不过是给她的枷锁又上了一层罢了。”

    “你认为你是在为了她好？”张紫玉问道，张若虚点头应道。

    张紫玉伸了个懒腰，还打着哈切，转身信步走入大门，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总是自作主张替别人做决定的人，其实自己是一个懦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啊。”

    张若虚微微一笑，然后追了上去：“就当我是个懦夫吧，你也好不到哪去。”武当清风慢扬，张若虚的话消散在了风中。

    武当小道，雪妍走着，四周对她而言仿佛只是泡沫，张若虚的话不断回响在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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