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夫也中不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好歹李贡生是自家人,即使他跟陈宇是关系最好的同事,他不能说出来跟同事一起嘲笑自家人。
钱氏就没什么嘲笑不嘲笑的顾虑了,她一向看不上这个读半辈子却什么都没读来的丈夫,听他唉声叹气的回家,本就因为未来好儿婿被赶出家门而不快的钱氏立即炸了。
“你叹什么气,好好的家,都被你叹气叹得霉运连连”,钱氏拍打着手里的抹布,说话时带着一股恨恨的语气。
李贡生捂着头在桌边坐下,兀自叹着道“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别在我跟前找不痛快。”钱氏说着推了他一把。
李贡生突然站起来,看着钱氏,神色略带疯狂地道:“你知道朝廷这次恩科会取中多少名进士吗?五百名,是大周立朝以来之最。凭我的学识,若是能参加此次会试,有八分把握会中。”
钱氏一开始被他吓了一跳,听他说完,不由呸了他一脸,“这么多年连个举人都没考中,还中进士,还没你做春秋大梦来的快。”
李贡生连连摇头,“愚妇,蠢妇”,起身就去了房,不过半个时辰,李贡生又一阵风地跑回正房,向正在卸头上银钗的钱氏问道:“咱家还有多少银钱。”
“你想干什么?”一听丈夫有要钱的意思,钱氏立即转回身,警惕地打量李贡生。
李贡生打起十分的耐心,拉了个凳子在钱氏旁边坐下,说道:“现如今,捐一个监生名额也不过三百两银子,恩科这么好的机会,我实在不想错过。咱们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就看这一遭了。夫人,你想不想做那诰命?你瞧瞧那方大人,就是咱们这小县的县令,他那未婚妻半个诰命品级都没有,但这一县里哪家的夫人不得在她一个小姑娘跟前矮半截?”
钱氏被说得有些生动,而且她心底里,是不大能瞧得上县令那个未婚妻的,小毛丫头一个,虽然满身的气派,可那气派,还不是被身上的金珠钗环堆出来的?
如果她家这老头子也能考中了进士当个一县之长,她和女儿把金珠钗环往身上一戴,谁还不得捧着自家。
到时候,只怕也没人敢轻易地张口就说:李家那姑娘她自家夸得跟天仙儿一样,在乐小姐跟前一站,就跟个狗尾巴花儿似的。
李贡生见老婆子虽是不语,却明明白白地心动了,便又往他中了进士能给他们两个儿子和女儿带来的好处上说。
“好”,钱氏猛地拍板,“老爷,就照你说得办。等你考中了进士,我看张家那老两口还看不起咱们慧娘,要不是他们要拖拖拖,慧娘何至于落到这么个尴尬的境地。”
李贡生高兴地连忙握住钱氏的手,十分真诚道:“夫人,等我高中了,一定给你请个诰命回来。”
钱氏听得心花怒放,两夫妻畅想了一下高中后的热闹场面,李贡生道:“夫人,现在当紧的是,赶紧拿银子去府城捐个监生,还得赶紧收拾行李,晚了就赶不及今科会试了。”
钱氏一听,转身就去掏钱,去年慧娘偷偷跟张洎好上,被她发现了,一次次的,着实从张洎那儿要了不少金银。
她归拢一番,大抵有五百多两,可是丈夫去考会试,又是捐监银又是路费,只怕这些都被花得干干净净。
钱氏心里一阵不舍,想了又想,对李贡生道:“这事儿,得给张洎说说,他想娶咱家慧娘,以后你就是老岳父,等你高中了,他也跟着受益,你考试的花费,他得出一半。”
李贡生觉得这是在谋划张洎的银子,有些羞于启齿,“这不好吧。”
钱氏瞪他一眼,恶狠狠道:“他占了咱们慧娘多少便宜,这个时候让他出些银子,怎么了?”
钱氏是不相信张家那对夫妻真舍得不要这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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