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亦先后至中军帐外,至于京师部分宿卫、西域、陇右和汉军将佐等面色各异,各部主将有不至者,亦多是副手前来。诸将佐皆不大言,相熟者彼此声谈论。
右卫率府两主使,一者仗剑率部属严守帅帐,另一人则整顿军,分列中军帅帐四周,将其拱卫的水泄不通。因其打着钦差仪仗,帅营各部亲卫内皆不敢阻拦,任其布下警戒。
诸将在帅帐外静候,奇怪的是这次钦差宣旨只是在紧闭帐帘的大帐内,厚厚的帐帘放下后,里面的景象根看不到,就是一丝声音也传不出来。
莫非下得是密旨
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然开始聚在了这个念头上。张贼已经力穷,虽然大军先后攻打高邮,损兵折将不少,但是城内抵抗的力量也逐渐减少,若不是太师脱脱下了屠城令,逼得城内军民不得不死战,或许前几日就已经破城了。
如今严冬已至,张贼外无可救援兵,内无坚守之粮,未来的战况如何,诸将还是大多看好的。只是大军顿于城下,每日粮米柴薪、将士军饷等日耗极大,附近为之筹措的各地的官府多是告苦不迭,只盼早日除贼,大军凯旋。有消息灵通的宿卫指挥使,暗中道京师御史台等已经多次面谏陛下,言南征之役前后费国帑极大,中枢再难支持,望陛下苛询战况,早日平定张贼。
帐外一帮武人皆知元廷缺钱,这也不是最近的事了。元廷立国数十年,很快国库就入不敷出,历任元帝皆无扭转之策。懂些时政经济的将佐还多少知道太师脱脱新政之利,余者多是懵懵然,只道各级官吏贪渎,上下豪奢或下民不恭,屡屡暴力抗元,以致朝廷不得不多次进剿,大耗国帑。
龚伯见副将张凯、云大河挤过来,低声问道“钦差来的突然,正在帐内密议,营内可有动静”
脱脱四人入内已经数盏茶,至今再未有消息。龚伯见场面怪异,特别是这次钦差的护卫军乃是右卫率府,而非寻常宿卫亲军,遂开始猜测元帝用意。
右卫率府隶属东宫,次南征脱脱都未擅调,怎的这次会是右卫率府亲来
“昨日营内那些藩属似乎就有些噪乱,今日俺见得营内的巡视、警戒增加了不少,尤其是苗藩和高丽人。子约莫非以为他们有异动”云大河附耳轻声道。
子约是参议龚伯的字。
“吾原以为这些藩属是为军饷粮米不足发放而不满,担心其扰乱军心,误了太师大事,今日看来,似乎另有原因。”龚伯忧虑道。
张凯不解“能有何事眼见着张贼城破,大军旬日内可得胜回返,朝廷还有何不满”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虽然大元朝立国疆域版图之广,古未有之,但是汉民久居中原,对西域、吐蕃、高丽,甚至蒙古人,总有族异隔阂。事实上,这些藩属军队也多未把中原汉民视为同国之民。各藩部侵扰、残破当地民众之事不少。
这次来的苗军不只一家,其中尤以杨通贯部的苗军最著。元史有记苗蛮素犷悍,日事杀掠,莫能治;苗军素无纪律,肆为抄掠,所过荡然无遗
去年淮东都元帅余阙力陈元帝“苗蛮不当使。”
于是元帝不得不令苗军停止军事行动,并命余阙监视杨通贯军纪,史书记载“苗军有暴于境者,即收杀之,凛凛莫敢犯”。
苗军军纪差,军中规矩亦少。各部喜著斑斓衣,衣袖长短与臂同。衣长不过膝,袴如袖,裙如衣。束腰以帛,无论晴雨,皆披毡毯。因是义军,亦无军中制式盔甲、金鼓,故以锣为号,其锣若卖货郎担人所敲者。
临战,常夜埋伏于路,以偷袭为主。因苗军悍勇,战则常胜,元廷不得已而用之。这次战高邮,元军兵少,故脱脱复用苗军。
云大河接着忧道“此次钦差入营,不让吾等下官迎驾,只召了太师一人入帐。你没有注意到,有些达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