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欠火候。
如今这封奏章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惠帝按捺许久的不满情绪终于爆发。
见这封奏章出于行御史台,想必所言不虚。元帝想起曾发函问询脱脱战事为何久拖不决,脱脱回报贼军浩大,民间附贼者极多,远超京师预判。官军四处攻打,费时良多,才终将张贼爪牙一一大部拔除,而高邮城城墙坚固,内有贼军众多,且一心求死,实非旦夕间可下。不过大军重重围困,谅张贼等已无处可逃,还请陛下宽心,再静待几日,捷报必将不日递往京师。
再静待几日惠帝心中大怒,数十万大军日耗粮米钱资可知有多少
不提这些年各地的股烽火狼烟,就是这十一年刘福通、徐寿辉接连起事,十二年郭子兴孙德崖濠州谋反,去年这张士诚又趁机作乱,南北的河运和海运几乎断绝,大都米价几乎每月跳着脚的上涨
元廷先后征调大军百万,国库为之尽。中书省每次提及今年税赋几何,国政各项支出多少,枢密院又要钱粮如何,至于宣政院、国史院、宗正府、光禄寺、太史院、国子监等更是年年狮子大张口,数据之大都令元帝瞠目无语。这些朝臣无数,只知把把烫手山芋递给主上,自己半点办法也无
可是不灭反贼又实在不成。动兵就得花费钱粮,国库不够,只得追加各地税赋,税赋追甚急,民众苦不堪言,性附贼造反,元廷于是再调遣兵马征剿,为了军需,不得不再次加派各地税赋,窟窿愈来愈大,补不胜补。
这是一个死循环,历朝历代几乎概莫如是。元帝也自幼学习中原朝廷更替变迁的历史,每每读之,不免感慨不已。但是国库入不敷出的窘境由来已久,他也深感无奈。此时一是怨前朝历任元帝不用心经营国事,只是大肆赏赐蒙色臣僚钱粮土地,置国家府库于脑后,二是怨脱脱口出大言,自令他禀政以来,先后集全国之力修黄河,复科举,发元钞,编三史,诸般事务,不知花费了朝廷多少精力、物力
要元帝自己不勤政,他是绝不同意这个观点的。自蒙元入主中原,除了元世祖,自己不敢比肩外,后任元帝多有不如己者。
就是单轮能坐稳龙椅十余年的,能有几人
可恨自己的蒙古亲戚们不争气,只知争权夺利,甚至还有在府邸内大肆伪造元钞,戕害朝廷币制的那些汉人官吏也没有几个好东西,多是嘴上慷慨大义,在元帝面前一幅忧国忧民之貌,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贪腐无度,其程度绝不下于蒙色权宦
御史台里倒是有几个干臣,清吏,也曾为己扳倒了不少碍眼的家伙,无奈杯水车薪。自己在朝堂内外可用的的亲信实在是太少了
来好笑,查元史,多数元帝的君权并不稳固,很多大权旁落在了蒙古高官或部落中,有时他们甚至能够左右元帝的替补人选。这种权利直接体现在这些蒙古权贵对地方兵权、民事的直接管辖上。这也是由蒙古部落先天性的家族部落式管理模式所决定的。
任何一个蒙古人想登帝位,背后必然有一个或数个大蒙古贵族的影子。
惠帝之父是和世梀,是武宗海山的长子,可惜是庶出。他还有个弟弟图贴睦儿,亦是庶出,元泰定帝死后,元武宗海山的亲信燕贴木儿不忘旧主,拥立海山次子图贴睦儿即位,与泰定帝之子天顺帝一系展开一场内战。这场战事以燕贴木儿的大胜结束。
拥立图贴睦儿是当时形势所迫下的决定。因为政变发生时,和世梀还远在漠北,无法迅速赶回即位主持大局。因此,早在文宗图贴睦儿即位之初便发下了一道公诸天下的即位诏书,声明一但铲除天顺帝,定将皇位归还兄长。
后天下既已太平,元文宗图贴睦儿于十一月派遣使者前往漠北迎接异母兄和世梀继位返都。
和世梀看见使者来,听弟弟逊位的决定,当下即皇帝位,是为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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