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胸口靠近左心房的位置，都会隐隐作痛。

    当时的傅毅没有看到白流苏转身后的表情，只弹了弹衣服，那是被她触碰过，微微泛起褶皱的位置。

    好像只轻轻一弹，就连同白流苏这一个人也被弹在了地上。傅希诚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的难过，愧疚。他的嘴角勾起，除了眉宇间的不耐烦，剩下的是轻松和释然。

    “妈妈”白流苏死死抓住傅希诚的手，力度很大，所有的力量落在右手上，傅希诚被她抓痛了，抬头。

    呼吸瞬间凝滞。他看到她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哪怕眼眶里的泪水如潮水涌来。那一刻，尚不懂得人间冷暖的傅希诚只是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听白流苏的话，长大后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落泪。

    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

    没有了傅毅，白流苏只能继续寻找地方打工，酒店刷碗筷，清洗厕所，她一天打好几份工，以便供应傅希诚读书和生活。

    年少的傅希诚越来越淡漠，尤其是当他听到巷里的孩童在背后咒骂自己的母亲时，他什么也没想，冲上去拎起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红色的血顺着他的脸流下来，他的伙伴很多，把傅希诚围起来，很快，寡不敌众的傅希诚被人压在了地上。

    脸贴在青石板上，只有冰凉。

    最后，那个孩子的家长赶过来，对他一顿臭骂，正在打工的白流苏赶回来，就看到傅希诚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几乎成了碎片。

    满脸的淤青，他只是低着头。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白流苏紧紧咬唇，不出声。

    “我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妈妈。我妈妈没有错。”傅希诚举起了拳头，白流苏拉过他，挡在身后。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医药费我来赔，孩子不懂事。”她的肩膀抖的厉害，傅希诚还想替母亲说话，被母亲拦下：“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天真冷啊。刚下过雨，阴沉沉的天笼罩着巷，傅希诚跪在自家的门前，水珠顺着房檐一角落下来，乐此不疲，耳边是很轻的“嗒嗒”声，满是潮湿的气味。

    他觉得他没有错，白流苏也没有错。

    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骗子，她有什么错呢？

    晚上，白流苏终于走出来，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回家。”

    跪的久了，刚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完全是无意识的重新跪了下去。手掌撑在青石板上，红色的石子印迹。他看到白流苏眨了眨眼睛，背身捂住了嘴。

    伸手要扶他，他不吭声，只是自己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家里走。

    桌上已经做好了饭，和往常一样，青菜炒鸡蛋，一碗白粥。

    “妈妈，为什么忍受别人那样说你，明明错的人不是你，她们却说你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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