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慢慢地转过身来,她在他的目光下完全无法移开视线,除了回望着他,别无他法。
众人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因弦月此刻的沉默而大气都不敢出,在场男女老少皆俯身在地,无人敢抬头打量半分。
明涵在弦月的面前自然不必行此大礼,只是微微颔首几分,但是孟南柯的方向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这使得她不由得向身旁微微偏了偏视线向孟南柯的前方看去。
原本看见他的突然到来,她如以往任何时候见到他一般,心跳不由得开始加速,全身像是受了温柔地一拳,这种悸动的感觉让她在他的面前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甚至没有心思去猜测他突然下来是出于何种原因,只是想看他,而遵从着自己的情绪。
但当她满怀期待看去之时,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两束镇静而阴沉的视线满满都放在他面前的孟南柯身上。
明涵目光暗了暗,不顾礼仪地直起身,站在孟南柯身后,脸上刚出现的笑容慢慢消失殆尽,她此时的脸色,恐怕面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孟南柯的身形则站得笔直,根本没有任何行礼的打算,或许她也认为他不是她行礼的对象,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而此时,她忽然发现他每向前一步,她心中就会多一份慌张。
这样的慌张也不知从何而来,对她来说似乎很陌生,让她想要去回避他灼灼的视线。
他最终在她前面半步的距离处站定,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她的面前似乎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令她身上所有的阳光都被遮蔽。
“我不会允许你以任何的理由将我隔绝在你的生命之外。”他的声音,冷沉而镇定,像是覆了寒冰般,又如天外之音响彻在她的世界中,让她的灵魂都为之震颤着。
这是他在朝臣面前第一次不以“本宫”自称,而是用最平等的“我”,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传言中的一切都得到了最有力的印证,事实在前,任人心中有诸多想法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今日到场的所有适龄女子,心里此时正对那高台上的女子满怀嫉妒,又有种自己今日纯粹就是作为配角走一遭的感觉。
显然,殿下对她,与对她们,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试想若是此生能被如此优异而完美的倾国男子如此认真地注视,能与他以“你我”相称,哪怕为此而折去半世年华,她们也甘愿……
孟南柯的瞳孔像是被他灼伤了般,正向别处移去时,他却将双手郑重地捧起她的双颊,强行令她看向自己。
“孟南柯,你听到了没有?”
他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语气带着他最本能的强硬。
她微微睁大了双眼,空明澄澈的双眼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还没等她回答,他便已经抓住她的手臂拽着她直接离开,此时才微微偏头,一脸阴霾地看向明涵,那股阴沉沉的气场完全与他看孟南柯时全然不同。
明涵在他的视线下像是瞬间置身于的寒冬之中,冻得她整个人身体都有些打颤。
“念在荣亲王当年对我天澜有恩,这一次本宫便作罢,若是日后谁人再敢用任何利器指着她,便按新律刑法论处。”
弦月掷地有声地说道,冷寒的音色让人如同将刀夹在自己脖子上般,让人紧张得喘不上气。
新律是弦月发动政变后对旧律的补充,由于天澜对死刑十分慎重,他一度认为如此仁慈的律法达不到威慑众人的效果,便在新律中增加了许多死刑,或是酷刑。
如此一来,新律对在天澜便渐渐成了死刑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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