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而是早就统领四方、傲视群雄的狼王——
前洲的话让云夜表情一怔,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玉之主、秦氏亲王,就算当年金玉白棠一夜覆灭让他从云端跌落泥层,但那个男人依旧力挽狂澜,握紧手中的权利、一步步成为不容小觑的存在。
普天之下,谁又敢将靖阳王秦君璃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呢?
魏、佟两家不敢,秦君逸不敢,齐无昭不敢,她不敢,就连安平那些姒族人……亦不敢!
正是因为不敢,才会绕了这么大一圈,利用玉树在秦君璃身上下了那样的一味毒。
朝暮,百年前被遗留在北溟族地的姒族秘药朝暮,非但是一味难以克解的秘药,更是算计了爱恨痴怨的诛心之毒。
朝暮之毒世间罕有,克解之法更是少之又少,秦君璃若想保自己平安,必须通过云夜以神女之血入药。
只是这件事一旦让安平的三系亲族知道,知道润养天地万物的神女之血,被用来救治一个根本入不了北溟阴山的外人,秦君璃恐怕得像当年的神武帝秦若阳一样,成为整个姒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若此毒不解,那个手握南秦半壁江山的男人便会永远活在“朝暮”的阴影之下。
不知什么时候会毒发,不知什么时候会陷入沉睡,不知哪一天的日落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后一缕光。
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这个世界又有多少爱情能够经得住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磋磨呢?
解与不解,都是错——或者说,一个“朝暮”,让她和秦君璃,成为了注定没有结局的两个人……
行事周全、布局严谨,她终究是小瞧了那个人呢!
“你,不懂……”
云夜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一种沧桑的无奈,“你们守护他、信任他,将他当作无所不能的神。可他到底是个会生老病死的人啊,我又怎能拿他的性命安危去冒险,成全我一个人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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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洲不识情之滋味,不懂云夜心中的担忧与纠结。
而当雷鸣着人寻来时,那位宗主大人便以“身有要事”为由,同前洲在徽州腹地的山野分道扬镳、独自往东行去。
云夜自然是悄无声息的回了无念山,只是平时只需一日的路程生生的走了一日半,让等在离心苑的南遥险些撑不住,就差跳下松月台、看看这位宗主大人是不是葬身崖底了。
夜深时分。
身形飘忽的女人从松月台下翻上,趁着昏暗无月的夜色,沿着空无一人的台阶下到离心苑。
见前厅亮着一只不甚明亮的烛灯,便推门而入,对那个坐在凳子上兀自打着瞌睡的少女开口唤道:“南遥,你怎的还未入睡?”
南遥本就睡的浅,听见有人唤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蹦起,瞪大眼睛、脸色煞白的看向门口。
“宗…宗……?!!”
南遥看见自己千盼万盼的身影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却又忽的想到什么,连忙咽下嘴边的话,神色仓惶的朝旁厅的暗处看了看。
云夜此次下山为秦君璃备了两份药,又在徽州同萧白缠斗了一番,此时心力憔悴、五官皆失,根本没注意屋内还有外人的气息。
见南遥神色不对,才蓦的脸色一变、心中一凛,将指甲狠狠的掐入掌心。
“谁……?!”
云夜话音中有了一丝不容察觉的颤抖,虽然外人根本听不出来,可她却知道,自己此刻正是大汗淋漓、恍若被人从冷水中拎出来的一样。
被发现了——自己背着所有人偷偷下山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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