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暴雨渐歇。
只剩滴滴拉拉的雨星打在芭蕉叶上,顺着叶脉汇集成滴,复又注入水洼,带来清脆枯燥的叮咚声。
这藏在民居中的小院一片漆黑,没有光,亦没有人声。
甚至连那些虫鸣蛙叫也在一瞬之间偃息了下去,带来死一般的沉寂。
“族女。”
一人趁着夜色从小院的墙头翻入,三两下跃到门前,对那个站在廊下的女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云夜看见来人,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那人便拱了拱手,片刻不敢耽搁的禀报道:
“族女要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了结果。据安平的消息,风羽长老早在年前就出了天枢城,当时身边只带了观泽一人,从胶州南下入徽。
两人进入徽州地界后,沿着都河一路西上,在池州陆溪停留了几日,后又改走陆路,过怀安、铜川、白孟,经万粱进入幽州。
只是那次两人在玉西逗留的时间不长,不过一日一夜便又向东绕道锦州、淮州返回了胶徽交接的庞河。”
“庞……河?”
站在廊下的女人听到一个地名,淡漠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松动,有些疑惑的念叨了一遍。
天色阴沉晦暗,翻墙而入的那人感受到了云夜身上散发出的冷厉气息,不敢抬头,只能垂着眼回道:
“是,正是徽州北部的庞河。风羽长老绕回庞河后在城内逗留了月余,直到三月中旬接到一个来历不明的消息后才动身离开,与观枫、观染在池州白孟汇合,再次南下入幽。”
“三月中……”
这个奇怪的时间让云夜陷入沉思,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抚摸腕间的乌金镯,奈何封情丝早已被她取下,只剩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在袖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将左手往袖中收了收,云夜掩了眼底的情绪:“以风羽的脚力,从庞河赶到玉西至少需要半月。如此说来,她倒是正好赶上澜庭玉家的那一场大乱。”
来人只是云夜当年留在玉西的眼线,虽是姒族中人,却不知四月初四那夜澜庭玉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与高家沾上关系的姒女一夜之间撤出玉西,弄得整个边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他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风雨飘摇的味道。
“观真呢?观真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观真?”来人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家族女忽然提了这个人,确认道:“族女说的可是从安平出来、跟着明修公子一起出现在玉西的观真吗?”
“嗯。”
云夜这话问的似是有心更若无意,让站在院子中的那人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有一茬没一茬,捡着自己知道的说。
“观真先前一直呆在安平,属下接触的不多,不过听说是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由西池一脉的望真长老教养长大。”
“望真……”云夜手指一紧,心中念叨着那个万分熟悉的名字,眉头却皱成了抹不平的沟壑状。
“观真从小聪慧,甚得望真长老喜爱,所以这次是望真长老亲自开口,才说服明修公子将观真带在身边历练。”
想了想,他又道:“这件事我也是听安平那边的族人提起,不过大家都这么说,也不似空穴来风。听说当初还遭了风羽长老反对,闹得两位长老许久没有说话,想来应该不假。”
来人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脸上浮现一丝赧意,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前的族女大人。
然而云夜却是垂了眼,掩了眼底若有若无的光,叫人看不出情绪。
“这个观真倒有些本事。”
“唔…”来人不知自家族女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心中一凛,又想起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观真如何属下倒是不知,不过后来明修公子却是因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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