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王可不是平王、安王之辈,宫内宫外动静闹这么大,他恐怕早就起了疑。”
开口说话的是先一步从昌裕王府归来的柳东川。
且不说秦君璃扣着昌裕王世子的目的何在,羿王这几日的兵行险着着实有些出乎柳东川的意料。
他没想到,一向以江山百姓为己任的皇室嫡子,竟然会使用这样狠戾而又毒辣的手段——
面对昌裕王府的伏诛升天阵,一方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将上九节庆的焰火掉了包,一方面迅速调动麾下势力在宫内宫外进行下毒、暗杀,造成“急疫”突来的假象。
费尽心机绕了那么大一圈,真正目的却是借着滇云鬼阵的掩护,暗地里对朝官氏族下手,一劳永逸的铲除自己的障碍!!
因此无论是急疫还是中毒,只要秦翎的乱行巫蛊、祸乱梁京的罪名坐实,宫内宫外的这一场“浩劫”,包括“因病而亡”的八皇子、嬉嫔、昭妃,乃至“药石罔效”的吏部尚书吕秋维、京畿营大将佟大德、兵部侍郎魏朝阳、户部尚书唐中隅,还有那些占着实权为虎作伥、不为其责的皇族旁戚,都将在这席卷梁京的风暴中变成“滇云鬼阵”的牺牲品。
届时谁又会怀疑到为了破解伏诛升天阵、侦查玲珑馆案而不遗余力的羿王府头上?!
掩人耳目,瞒天过海。
然而在羿王府众人眼中是肃本清源是匡扶正义,在那位同样心比天高的靖阳王眼中,恐怕就是卑劣无耻的借刀杀人、铲除异己了吧。
“哼,起了疑又怎样?!不过是拿捏着秦翎想要让本王投鼠忌器罢了!如今该死的死,该残的残,一旦本王将权力收拢而上,就算秦翎开了口,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秦君璃使了釜底抽薪的一招,先一步将秦翎羁押保护了起来,以防止自己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可他秦君逸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秦翎就畏首畏尾、犹豫不前?
权力之争,向来如此。
步步为营、不择手段,不到最后,永远没有人知道胜利的会是哪一方。
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的功绩与败北者的劣迹,为了那盛世愿景,就算因此背上骂名,做个人人唾弃的嗜血屠戮之徒……又有何妨?!
“殿下胸有沟壑,倒是东川狭隘了。”
屋外风雪渐盛,柳东川却抬起头,看向那个光芒四射、耀眼灼热到不可直视的男人,缓缓勾起了嘴角。
南秦羿王,秦氏君逸。
此时就算是心无旁骛的我也生了好奇,在这场上演过千百遍的权力更迭中,执着如你,野心如你,到底能走多远,又会创造一个怎样的鼎盛之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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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落雨院书房的大门被人迫不及待的从外推开,只见脸色沉重的侍卫急急迈入,甚至来不及行礼,只是一抱拳,便对着正中那人开了口:
“殿下,昨夜陛下出宫了,只带了萧大人一人。武英殿没有半分消息,直到天亮回宫,宫人才发现!”
来人是何昭手下,虽然他不懂皇帝私自出宫有什么深意,但那位何昭大人收到消息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不敢询问缘由,不敢耽搁半分,便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了回来。
“你说什么?!”
秦君逸闻言拍案而起,迸射而出的凌厉让一旁的柳东川与何今皆是一愣。
崇政帝私自出宫的次数很少,但不是没有过,只带萧寻一人也有先例,到底是什么让这位殿下失了风度,对这条消息震惊如此?
何今还未揣摩出来人话中的意思,柳东川却已注意到了至关重要的部分,蹙着眉头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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