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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里现在出入的人慢慢多了,每个地方总有那些聪明的人,他们看到,虽然范老大为人不错,但真正能干事的,还是这个范老四,而且,他的后面有乡里和县里。范老大家的一些常客,在看清了局势以后,把阵地转移到了范老四家里。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差别还是很大的。
马玉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精神瞬间就被击垮了。好在有肖子铭两口子在跟前照应,还让她感觉在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她的前大嫂、范老大的老婆,隔三差五地过来看她,说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办,三年也不是太长,咬个牙,就出来了。
好一个咬个牙就出来了!她把大嫂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每过一天,她在墙上划一道,她给儿子说,新岁,三年一到,你爹就出来了。我的娃,这一辈子,老天爷就是让咱娘俩专门来害你爹的。
新岁已经长大了,十岁的孩子能干好多农活了。马玉秀一到晚上,就说新岁娃,如果当时不是范老四打我娃一巴掌,妈就不会找他拼命;妈不找他拼命,他就不会踢妈;不踢妈,你弟(她固执地认为自己给程盛泉怀着一个男孩)就不会流掉......每次说到这里,她都会大哭起来,把新岁也哭得眼泪汪汪,她都会说,把娃不流掉,你爹又哪会找哪个畜生算账,不算账今天你爹也就不会蹲大狱了呀!
这个逻辑让娘俩个对范老四恨得更加咬牙切齿,当范新岁有一天晚上说,妈,有一天我要杀了范老四的时候,马玉秀竟然没有为儿子这句忤逆的话而生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范老四真正找到了人上人的感觉。他的入党申请已经批准,乡长对村部只让他当了一个小队的队长明确表示不满。当文书他又没有文化,怎么办?这个难题摆在了村部三个头脑人物的面前。
至于程家兄弟,乡上已经明确给那些事情定了性:程旺泉的地主成份不容置疑;程家大太太是畏罪自杀,与范老四无关,更不存在逼死一说,她的死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程盛泉的成份定为富裕中农,毕竟他是地主的弟弟;马玉秀与程盛泉系男女通奸,念男方已经受到法律制裁,女方成份为贫农,不再追究。
程家兄弟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范老四还随时准备再踏上一万只脚。当他找到村部提出要把马寡妇批斗游街,理由是乡上都说她和程盛泉是男女关系.....范老大没听他说完,一拳砸在桌子上,说范老四呀范老四,你真是亏先人呢,啥事都能做出来,你是真不怕断子绝孙呀你!你三哥死了这么多年,不是靠程盛泉,那娘俩咱活?程家的白面馍咱们范家娃娃吃了多少?
村部还有林先生和沈先生听着,范老大纯粹没有避讳的意思,倒弄得范老四很尴尬。人家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说什么你范老四得受着。兄弟两个出去的时候,沈先生说,好我的林书记,这个范老四可是个咬人的狗,咱们都要小心些。现在乡上这个态度,估计要把他往村部里塞。
林先生也有这个顾虑。他站起来往外面看了看说,现在这大小队长还有会计文书,乡上都要过问。有机会咱们俩好好聊聊,找些可靠的人拉进来,没几个硬手人,咱们两个抗不过。沈先生说,我倒是看中了一个人,他做了一个鬼脸儿。
沈先生来找肖子铭说话。这个村子里公认的读书人的来访,让肖子铭两口子都有些意外。他坐在炕沿上,有话没话地说着。他问孩子叫什么名字?改莲说水寒。水寒?沈先生说风萧萧易水寒,是这个水寒吗?肖子铭笑笑说,随便起的,哪有什么风呀啥的。两个人就从这孩子的名字上聊起,一个继羽一个水寒,如此两个让沈先生认为很有意境的名字,在肖子铭的嘴里竟然什么寓意都没有。用他的话说,在他们老家好像有人叫这么个名字,感觉挺好就拿过来了。原来如此!沈先生为这两个名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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