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树影在地毡上晃动,莲花香炉里的烟气袅袅上升,散着淡淡的幽香。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烛火。
镶玉牙床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保平安的双鱼朱砂辟邪坠子。
程溁捂着被谢迁揉肿的脸颊,抱怨道“迁表哥,你都把你家溁儿治坏了!”
谢迁宠溺的瞅着撒娇的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道“发出来才对嘛,要不哪里有点儿牙痛的样子?”
程溁翻了个白眼道“少嘴贫了,快把那大蒜递给我,疼得受不了。”
谢迁即刻将桌上的大蒜剥了皮,又用清水洗了洗,递给那还在伸着的小手。
程溁接过大蒜,用手掰碎,勉强张开嘴,将碎蒜塞到患处,当蒜汁接触到口中的渗血点,只觉得一个酸麻,随即辣疼辣疼的往肉里钻,不禁疼得将浑身紧绷的小身子,疼得打颤。
谢迁紧紧拥着打颤的小人儿,疼在程溁身,痛在他心,恨不得立时以身代之。
程溁忍过那一阵辣痛,无力的微微张嘴,吐掉口中的蒜渣,撑出一抹苦笑,道“迁表哥身上臭,几天没洗了?”
听见程溁打趣自己,谢迁心头一松,道“迁表哥,这就去洗干净。”
待谢迁走后,程溁的笑脸陡然一收,面露难色,从苍白的唇间吐了一口暗色的血,随后望着谢迁离去的门,昏死过去。
外屋,谢迁瞧着若有所思的苜蓿,没有多给一个眼神,随手拿了理气止痛、开郁醒脾的甘菘香,直奔后院浴肆。
苜蓿脚步踉跄的从地上起身,只觉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看来她真是自做聪明了,以为从宫里出来的自己,早就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不成想遇见谢迁的威压,竟连一招都招架不住。
如今想借程溁与万贵妃的关系,报仇的事儿,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可如今只因自己的疏忽,便造成误会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邪气!好重的妖邪之气!”
苜蓿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一留着山羊小胡子的青衣袍道人,手持罗盘与一把白马尾拂尘,正站在锦鲤楼外,指着天字壹号房的方位道。
刹那间,清风吹过,绸衫飘起,白拂尘遮满前胸,长头发散在项后,迎风飘舞,真真是一派古道仙风。
俗话说“手拿拂尘不是凡人!”又加上此道人一派道骨仙风,苜蓿稍试了一试,便深深对其信服。
待谢迁回来,方要迈入门槛,但闻一青袍道人,隔着屏风悬丝诊脉,道“姑娘请听贫道一言,此病乃是风邪之症,唯有回龙汤可医。”
方才被救醒的程溁,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心道:她上辈子倒是听过回龙汤,回龙汤也就是自己晨起的第一次尿液。那可是尿液啊,如今虽大明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但这种自产自销,也太叛逆了,本宝宝接受不了。
青衣袍道人以为程溁是在思量自己的话,劝解道“姑娘,不要对这回龙汤有偏见,东汉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中,就曾记载过童子尿可以治病的内容。”
顿了顿,再接再厉,继续道“再说此法是有讲究的,并非乱喝。少儿喝回龙汤,茁壮成长;男子喝回龙汤,血气方刚、身强精旺;女子喝回龙汤,养颜美容、靓丽闪光;白发苍苍的垂暮之人喝回笼汤,老当益壮,延年寿长……”
听了这话,程溁再也沉默不下去了,虽牙疼得说不出话,但连连摆手,以示坚决拒绝。
她的确听过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小便性温不寒,饮之入胃,随脾之气上归于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旧路也,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
还有《本草经疏》也记载尿液具有滋阴降火、止血消瘀之功效,因此可以入药。
但她程溁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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