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知罪。”他居然当着汪公公的面和乡君抱怨,是他口无遮拦了。
程溁挥挥手,笑着露出小虎牙,道“好了,直哥哥没什么的,大家都是朋友。”
汪直这才脸色终于好一些了,俯视着吴绶,道“这回看在乡君的份上暂且记下,但下不为例。”
程溁瞧着泥水里的吴绶,道“吴绶大哥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受湿气。”
众人继续前行,慢慢地桔红色的晚霞也退了,满天星星聚了出来,月牙也娇羞的露出微笑。
程溁感叹道“看来今日要借宿一晚了。”不是就一天的路程吗,怎么行了一日却到了荒郊野外。
吴绶觉得应该提前给程溁打打预防针,随即道“乡君我瞧着这村民并不像普通村里后生,倒像是练过功夫的,底盘很稳。”话落递给谢迁一个眼神。
谢迁会意,道“溁儿,迁表哥也这么觉得,从早上的断桥就仿佛刻意安排的,就好似故意引咱们来这个小村子,再说那几个后生虽然表现的很自然,但哪有下雨天拾柴的,这明显是让咱们放松警惕。”一会大战在即,若是溁儿没有心里准备必会害怕的。
吴绶赞许的看了谢迁一眼,点头道“是啊,乡君,谢公子说的有理,这一切都太巧了,这村子便是断桥后去绍兴府唯一的必经之路。”
汪直觉得自己真是太自信了,从而疏忽了,竟没考虑到小肉团会受惊吓,深吸里一口气道“我亲自去探探虚实,你们保护乡君隐蔽起来。”
锦衣卫们先把马车藏在山谷里,这里面有珍贵的烤肉调料,他们可舍不得浪费这美味。
程溁抬头瞧着天色,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这会儿天都黑了,跑都不好跑。”
吴绶握着绣春刀,比划了几下,道“我的好乡君,为何要跑?兄弟们可好久都没见过血了,绣春刀都快绣了。”
程溁瞥了一眼吴绶,嘲笑着道“你就得瑟吧,刀都锈了还怎么用,现在磨刀还来的及嘛?”
吴绶被程溁逗乐了,笑得露出嗓子眼,道“哈哈,乡君,小绶只是开个玩笑。”
程溁得逞一笑,得瑟道“人家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呀,没听出来吗?吼吼!”
谢迁瞧着程溁恣意的模样,也在偷笑,但随即收起了笑容,严肃道“他们来了,溁儿,迁表哥送你躲在枇杷树冠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吴绶就不是个怕事的,唯恐天下不乱道“乡君,要是我们把您老人家忘了,乡君自己还能在树上吃点枇杷充饥,这办法不错。”
谢迁并不搭理话唠似的吴绶,拢住小人儿竟不转身,便即刻足尖轻点,犹如一溜轻烟,相隔十余丈间,便飘到了三丈余最高的枇杷树之间,双掌一翻便摘了些黄澄澄的枇杷果给程溁,道“若是实在害怕便吃些果子吧,迁表哥记得这枇杷果既润肺止咳又化痰。”
程溁无奈的嘟囔道“我心有这么宽嘛?这种情形还能吃的了零嘴。”
谢迁耳朵一动,并未如往常一样打趣。
这时小路静了,婉转的鸟声远逝了。
“瓮……瓮……瓮……锃!”锃的一声清鸣!”
吴绶即刻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脸,手握着雪亮的绣春刀自行脱鞘而出,陡然一横,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刀光,卷叶裂风而去,接下那如流光般的箭,反向挡回,吴绶膝间那把横置的绣春刀则是嗡嗡鸣叫,握着绣春刀的右手震的发麻。吴绶低喝示警,道“隐蔽,是风波刹里肆镜的流光箭。”
暮色与阴暗密林之间,化为流光而来的箭迎面而来,锦衣卫迅速飞身上树。
林间落叶狂舞之时,密林深处风波刹最善轻功羽箭的肆镜,已然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在腐叶之间,警惕注视锦衣卫的一举一动,缓慢挪动着身体,寻找着最佳位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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