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射马(上)(第2/3页)  檀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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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

    可惜祖父未算到我就在雒阳。万一生乱,我便要立即去蜀中么?

    此事我想过许多次。就算天下大乱,也终有会结束的一天。无论我到何处避乱,将来也还会回到淮南。只要田土在手上,屋舍可以重建,田地可以重垦。而无论乱与不乱,最紧要的,乃是钱财。所以,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我努力多挣些钱物傍身,也是有利无弊。

    “就算皇帝明日便气绝,这天下也不会即刻乱套。”我对曹麟说。

    曹麟问:“何解?”

    “你看雒阳那么多的权臣外戚诸侯,就算要乱,也须得明争暗斗上一阵子。”

    “你算的?”

    “我猜的。”

    曹麟:“”

    我说:“你放心好了,若见势不好,我自会脱身。祖父说过,如天下大乱,就让我去蜀中。”

    曹麟眼睛一亮:“果真?”

    我说:“果真。”

    他终于放下心来,露出笑容。

    天色渐渐暗下,再是不舍,也到了分别之时。

    我把阿白抱回车上,将车帏封好。然后目送着曹麟坐到车前,扬鞭催马,驾车而去。

    我站在原地

    ,朝他的背影招着手,一直到看不见。

    相别七年,重逢却只有一日。

    ——“蜀中远离中原,乃安宁之地,故而可去。”祖父当年曾补充道,“只是你去了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去找曹贤,你须得谨记。”

    “你可定要来啊!”方才,曹麟回头,朝我大喊道,

    我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中长叹。

    *****

    之后,一连几日,“璇玑先生”几个字一直被人提起。但因为只留下了一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诗,渐渐地,自然淡去,只有一些沉迷于咬文嚼字探索隐喻无法自拔的好事之人仍在坚持。

    至于公子,曹麟写的诗实在是惨不忍睹,公子与我讨论过几次之后,也开始嫌弃起来,说如璇玑先生那般可指点高祖的高人,作诗必不会这般生硬,大约是伪作。

    我不置可否。

    其实,我希望人们信以为真。特别是秦王,他最好坚定地以为璇玑先生另有其人,之前是他寻错了去处,从此不再来烦我。

    不过从这以后,我都不再听到秦王的消息。

    倒不是他销声匿迹,而是公子入仕之期已至,我须得忙碌起来。

    每天天还未亮,我便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毫无怜悯地将一脸起床气的公子拖起来,伺候他洗漱更衣。这比从前伺候他上学更麻烦,因为官署有官署的规矩,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敷衍了事,让他仗着美貌,随便穿点什么也能独领风骚。

    如今,我须得老老实实地为他修理鬓角,将他每一根头发梳好,束得整齐光亮,再给他戴上议郎的冠。一次下来,须得近一个时辰。

    不过若非如此,我几乎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

    公子的头发黑得似墨一般,比女子的粗些,却颇为顺滑。我为他梳理的时候,有时会忽然想到诗书上那些形容美人的词句。

    再想想外头那些为他痴恋的闺秀们,我心里摇头,祸水。

    公子第一次穿上朝服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他的身形挺拔,宽大的朝服在他身上并不显累赘,反而有一股肃穆之气,更衬俊美。

    “我儿是个大人了。”大长公主感慨道,欣喜地用锦帕拭眼角。

    送他去官署的路上,我见到了沈冲。

    二人车驾相遇,他端坐在车里,穿着太子冼马的官服,儒雅俊秀。我已经许久未见他这身打扮,只觉看也看不够。

    与公子寒暄过后,他看看我,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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