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到边塞的路并不远。
但因为迎着风雪北上,所以走的特别艰难。
没走多远,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全部冻成木的,眼睫上结着一层冰花,所有衣服的皱褶里,皮毛的缝隙里,全部挤进了雪花,整个都成了雪人。
呼出的热气一股股的往上冒,却又很快被风雪吞尽。
掌柜的姓石,很热情,一边走一边跟萧煜闲唠。
萧煜很快就听出了掌柜的精明,那些听上去像打哈哈的话,其实都在试探他们。
是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
然后不软不硬的警告,边塞是重地,要是被抓起来,是要被打死的。
他笑哈哈的:“你看这天儿多冷,人死了往雪地里一扔,尸体都不会腐烂的,到了明年开春才会化,正好能赶上第一批下山的饿狼出来觅食,能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本来就冷的要死的中听,生生又打了个寒颤,看着石掌柜的目光都变了。
萧煜却还是淡淡的:“难怪边塞的草地这么干净,原来狼吃人都是不吐骨头的。”
石掌柜的就又“哈哈”笑起来。
笑声在雪地里传不出去多远,但听着实在瘆人。
萧煜也从他的话里套到,他们最多只能跟到收这些东西的营地,再远就不能了。
梁鸿都能从这里出去,他倒不信自己出不去,所以也没把石掌柜的话放在心里。
当天傍晚,他们就到了边塞。
来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身上穿着棉袍,外面还这裹着皮毛。
而那些守着边塞的将士们,基本都是铁盔铠甲,不但冷,而且沉。
他们穿着这么又冷又沉的东西,还得扛着长矛,弓箭之类的兵器走来走去。
好多人的手上都冻出了血。
而这个时候,才刚刚入冬,难以想像整漫长的冬季,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也是到了此时,中听才意识到,发配到边塞充军这句话,并没有公堂里听听那么容易。
在这里就算是不打仗,能不能活着过完一个冬都得看命。
石掌柜显然跟他们很熟,一见面就把他独特的笑声放出来:“哈哈哈,军爷辛苦了,这大冷天的,还站在这儿,快来喝口热酒。”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酒袋,拔开塞子就递了过去。
那酒竟然是提前温好,一直被他贴身暖着,暖了一天才到这里的。
士兵伸手接过,“咕咕”灌了两口,转手就递给了他身边的兄弟。
一壶热酒,就这样被口口相传,一直喝到一滴也倒不出来。
石掌柜把酒袋收起来,给领头的塞了一块银子,才听到他说:“进去给左副将说一声,小镇来人了,让他安排人出来接一下。”
一个士兵踏雪跑进去。
不多时,一个矮个子的人就跟随士兵出来。
他冷着一张脸,看到石掌柜,先骂了几句:“他娘的,这雪都下来了,你才把东西送过来,是想把大爷们都冻死吗?”
说着话,又去翻车上的东西,然后在车轮上相征性地踹一脚:“这都是什么东西?石贺我看你是越来越奸了,这好东西一点也没带,带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石掌柜又是赔笑,又是塞银子,一直解释:“将军,今年外面的生意不好做啊,小的收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银子,也跑了不少地方,到现在才收齐,实在不是有意来晚的。”
左副将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银子大把大把的赚,哭穷倒是比我们都厉害。”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一挥手,叫着石掌柜的随从:“拉进去吧,东边营帐里。”
萧煜他们就跟着车队一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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