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微白,漫长暗夜即将结束。
临着宽广的河道,缓缓流淌的河水,星河只身站在观星台上。
长风呼啸而过,长发在风中凌乱,宽大的裙摆随风飞扬。
这时,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她一回头,只见乌月正扶着红叶,一步步登着石阶上来。
她们终于来了。
稍稍整理衣裙,星河恭敬地侧身行礼道:“云依公主,烦劳您这个时辰赶过来。臣惶恐!”
红叶肩上一阵轻颤,不自觉的回了个礼。
“小姐……宋小姐。本宫来晚了,因为云琪儿她不见了。”
红叶说的有些磕巴,直到现在她仍不习惯这些称谓,锦裙彩绣、珠翠重妆的装束下,还有些手足无措。
星河走近了些,轻轻笑道:“公主不必找她了。此前三番四次听她说,想去富饶的西蜀看看……我猜她是伐蜀先锋军开拔时不见的,应该混到城防营将士里,跟着杨将军往西蜀去了。”
红叶吃了一惊,旋即舒缓了神情。
她认真的点头,笑了笑说:“宋小姐神机妙算。若非从小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以为你会巫蛊卜术。”
“我会修书一封,请杨将军留意一下。只管放心,他会好好照顾云琪郡主的。”
说着,星河向红叶伸出一只手。
看着她白皙纤薄的手掌,红叶愣神了片刻,才缓缓搭了上去。
拉着她走到石台旁,星河指着天空说道:“公主确实来晚了,错过了昨夜的彗星袭月。那虽然不是什么大吉的天象,却是美不胜收。不来看看,实在可惜了好时好景。”
红叶偏头看着她,只觉得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
曾经,每有奇异天象,小姐都会带她们跑来观星台观赏。
今日并肩站在这里,周遭草木未改,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变了……
面对着眼前的川流不息,两人皆是怅然若失。
“私下求见,实属无奈。唐突了公主,望您恕罪!”
“何出此言?”
“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宋小姐但说无妨。”
“家中赵姨娘冒犯了公主,本来罪该万死。但是弟弟、妹妹对她颇为依恋……只求您能留她一条命?微臣保证,今后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可是,她知道了……”
“微臣明白!但是任何事情,天知地知自己知……若是过不了自己,就算杀尽天下人又有什么用?”
红叶双手绞着,低垂下头,一阵沉默。
东方橘色的朝霞轻轻抹开,风倦携着浮云,留下一条条残破的伤痕。
良久,红叶终于开口道:“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并不是我有心掩瑕藏疾,而是如今的我已不再只是我自己。一副残躯上还背负着可汗、可敦的颜面,还有突厥汗国的国威。”
“多谢公主宽仁。”
星河慎重的单膝跪拜,“公主守身自重,微臣亦不会辜负您!”
一品内廷作司,遇本朝公主亦没有跪拜之礼。此时她以这样的礼节致谢,谦卑恭敬让红叶不得不动容。
红叶伸手扶起星河,低声道:“
若非你极力促成,我部也不会有与大魏修好的机会。奉菀姑姑说,可汗的心愿就是一统草原,如今他正率领部族攻城略地,驱除柔然人……说到底,我对你是心存感激的!”
星河站起身来,将染血的裙边往里纳了纳。
“公主,陛下派我去南秦处理一个案子。因为一些需要,想向您借乌月大祭司一阵子,不知道是否方便?”
红叶不明就里,迟疑片刻便点头道:“若是大祭司愿意,我当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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