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正八品的县丞,他们无一例外,这个职位全是靠捐纳得来的;他们能力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不过一年,就得到升迁,纷纷调到大县去当知县。
看到麦轲面露茫然之色,谢谦不得不给他稍加解释。
原来清代官吏的的选拔有正途有异途两种。
所谓正途,就是靠科举选拔、确定出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所谓异途,就是科举以外的途径确定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而这些异途的各种方式中,捐纳是主要的方式。
捐纳这种方式,起初实际上就是非法的卖官鬻爵,后来官府财政紧张,为了广开财路,才把这个方式合法化,归入官方允许的“异途”获的官位的渠道之一。
实际上这种方式在中国还真是源远流长,已经有了两千年历史,据史书记载,从秦始皇四年就开始了。
虽然不少朝代都用这种方法,但是使用程度高低,确是反映一个朝代政治清明与否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标志。
同时,也要看这种捐纳的方式对正途的冲击程度多强烈,而确定一个朝代的统治是清明还是昏暗。
不过,满清中枢统治机构,对这个环节还设有控制措施。
这就是对知县以上的官吏,无论是科举、捐纳,或是由荐举选拔,必须由吏部铨选,最后以皇帝命令行之,故县官也有“皇帝命官”之称。
这就是说,不管用哪种方式成为候选人,都要最后通过吏部调度、安排、任命,才能当上知县,或者以上的官员。
至于皇帝下命令,基本上就是橡皮图章了。
当然,如果皇帝对一个人有了特殊注意,那还是他老人家说了算的。
有好感的,当然当大官,去好地方,得到重用。
有坏感的,就会降级使用,去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材小用,甚至根本即使挂起来,不用!
所以千方百计争取到的资格,不见得肯定就有官当,尤其是不见得能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当官。
比如,一个候选人,他花了很多银子,与其派到鱼米之乡当知府,只要三年,就能捞回来,还有赚头,可是因为某个环节没有打点好,给派到一个土匪横行的地方去当官了,这样,他的投资不但收不回来,还可能被土匪抓去砍了脑袋。
鉴于此,吏部铨选就成了一个争夺最激烈的环节!
这个环节没有理顺,一切努力,一切成功,一切开支,都转眼成空。
最最悲惨的是,所有通过科举到了这一步的候选人,也必须被迫进入这个庞大的绞肉机!
他们必须不顾以前的清高、学识、良好家教,放下身段,和他们平日不看到眼里的白花花银币、黄灿灿铜钱平起平坐,互相争宠。
哪怕你学富五车,不如我铜钱一把。
即使你五世诗书传家,我一锭银子将你砸趴。
在政治清明,财政收入稳定,就是收入基本满足开支需要的时候,正途占据统治地位,异途则是私下的、非法的、不被允许的方式去获取官位。
在一个政权进入风雨飘摇之际,哪怕一根稻草,都要被当作救命的宝贝抓住,所以这种披着合法外衣的卖官鬻爵,以及与此相互配套的各种贪腐恶习,就应运而生,大行其道。
在这种局势当中,独善其身,是何等困难啊!
更难受的是,这个谢谦虽然年过不惑,内心还是一个热血青年,他还没有练到我行我素、无动于衷的地步,对贪腐之分依然疾恶如仇、痛恨万分。
可是,他这种愤怒、痛苦、仇恨,向谁述说?
也就老同学顾嘉蘅是一个好的听众。
可是他也知道,顾嘉蘅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在不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