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妍是认定莫颜的孩子,每天起床洗漱完毕后第一件事就是过去看一眼,说说话解解闷儿。
于她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关心在意的事了,就像当初在宫中每天早上李彩凤带着朱翊钧给她请安一样。
逐渐形成习惯。
这天早上过来,恰好水墨恒也在。
三人简单聊了几句,陈妍是问水墨恒:“你最近得有一阵子没有进城了吧?”
水墨恒点点头。的确,因为前一阵子连续插手过问几件政事,感觉似乎都引起了某些人的小小不快,包括朱翊钧在内,所以心里多少有几分忌讳,决定休息调整一阵子。
“进宫看看吧。”陈妍是嘱咐建议,“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咱们住在这里是很安心,可宫中的生活你也清楚,处处勾心斗角波云诡谲,有时候我真佩服妹妹一个人能撑得住。”
“不撑怎么办?”水墨恒笑了笑,“好!我马上出发。”确实也有些事情需要去沟通,比如粮食的问题。
“宫中若无大事,便让妹妹过来坐坐。”陈妍是感慨地说,“原来每天都能见,现在两个月都见不了一次。如今,她又搬到慈宁宫一个人住,钧儿不在身边,肯定无聊的时候多。”
“明白。那我去了,你们聊。”水墨恒说罢起身,出颜卿堂,也没用马车,直接驱马而去。
刚走到灯市口,迎面一出来。
“老子今天偏要当街走一遭,正轿。”又是一声大吼。
轿夫不敢违拗,虽然在意水墨恒,可毕竟吃主人的拿主人的,主人的话就是圣旨,不敢不听,忙又招呼把大轿正了回来。
水墨恒从来没怕过这种角儿,本想客气地让道儿,可见对方如此蛮横不讲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马缰一拉,直接将马驱到道路中间,挡住轿子的去路。
说实话,在京城谁敢这样与他顶撞?不说九大卿九小卿,就是张居正或冯保见了,也得笑着打招呼问候一声吧?现在还没失势,仍是太后皇上眼中的大红人呢。
谁这么牛逼呢?
水墨恒率先开口道:“请问对面是什么人的轿子?”
领头的小校慌忙鞠躬陪笑:“回禀水少保,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冯占大人。”
冯占?好像听过。
水墨恒脑子飞转,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冯保的义子。只是想到这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冯保与自己是什么关系?谁个不知?
冯占应该比谁都清楚啊,可他的行为,似乎也不能用狐假虎威横行不法来形容,那是为什么呢?
水墨恒喊道:“冯占,你官居几品?”其实他哪里不知道?锦衣卫镇抚使从四品嘛。
“从四。”冯占回道。
“那我呢?”
“从一。”
“知道我朝避轿避马的制度吗?”
“当然知道。”冯占不屑的语气谁都能听出来,从举动上也能看出来,依然坐在轿子里头,连轿帘都没掀开。
“既然知道,那你可知你今天的态度和行为?”
“水少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一边,你骑马,我坐轿,你别挡我的路,我也不抢你的道。”
“你挺嚣张哈!谁借你的胆儿?”
“我的胆儿是天生的,不用向谁借。不像某些人,借皇上、借女人的胆儿。”
“放肆!胡言乱语!”这话一出,水墨恒登时大怒,呵斥道,“好你个冯占,给我下来。”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啊?你不过是个闲职撒。还说我嚣张?你还不是一样?”冯占“哼”了一声。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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