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在新郑逗留了两天。
想着高拱交代的三件事,除了第二件,立继子相对容易一些,其他两件,可以说都有一定难度。
第一件,让魏学曾出仕,在张居正有生之年,估计希望不大;而恢复王希烈的官职,肯定也得等到高拱去世之后才能向皇上提及,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
第三件,那就更难了。还高拱的声誉,最大的阻碍将会来自李彩凤。关键是,如果恢复高拱的声誉,那六年前的“内阁之变”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恢复声誉,是不是意味着错不在高拱?那将他逐出京师,是不是等于说这是两宫太后的错?可这个锅哪能由两宫太后来背呢?要背也只能是作为臣子的高拱来背啊!
是不是?
这道理,有点类似于当初秘密处死张青松的妖道师父,如果走三法司正常途径审判,就会把隆庆帝牵扯进来,毁了他的声誉。
所以恢复高拱的声誉,问题很棘手。
高拱自己也意识到了。
可水墨恒还是答应尽力而为,人家都快挂了,说出三个心愿,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吧?
第一个心愿,其实难在时间上,操作起来并不难,可惜在高拱有生之年肯定看不到。
真正难的是第三个心愿,但凭对后世的记忆,高拱的声誉一定是恢复了的,否则历史对他评价不会那么高。
水墨恒这才敢答应下来。
在新郑逗留的两天,成功为高拱立了一个继子。至于捐个什么官儿,得等回到京城再作打算。
水墨恒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张居正。但高拱三个未了的心愿,只对张居正说了第三个。
第一个觉得还不是时候,第二个觉得没必要说。
然而,张居正一听高拱想恢复之前的职位并赐予谥号,眉头登时皱成一团,沉默了老半天后问:“你答应了高老?”
水墨恒只能如实回答:“看得出来,高老正处弥留之际,所剩日子估计不多了,我岂能忍心不答应?”
“可你想过这个问题的难度没有?”
“我当然想过,最大的难关可能在李太后。”
张居正摇了摇头:“我看未必。”
“哦,是吗?先生怎么看?又不知先生持何态度?”
“高老是有功之臣,仅和好俺答并促成俺答封贡这一项政绩,便基本结束了大明与蒙古俺答近两百年兵戎相见的局面。说心底话,若没有高老的励精图治,我张居正绝不会这么快走上万历中兴的康庄大道。所以,我自是同意你的观点,恢复高老之前的职位,并恳请皇上赐予谥号。”
其实,关于六年前的“内阁之变”,张居正也一直想洗脱自己夺位的嫌疑。外界许多人传言,包括高拱也认为,是他张居正和冯保联手夺了首辅的位子。
于张居正而言,想没想过首辅的位子,肯定想过;有没有与冯保联手,也有过;但要说夺位,张居正总觉得牵强。
当时他听到那道懿旨时,也是一头雾水。
只是形势造成了他。而且,当时的主导权和决定权在两宫太后手中,不是说他想坐首辅的位子就能坐。
所以,对外界的传言,张居正总想洗脱。
高拱在世时,他觉得是个巨大的威胁;可若高拱死了,那给以足够的荣耀都没关系。
就像杨博、朱衡在位时,总想方设法控制他们的权力,可一旦他们决定致仕回家,那一切好商量:什么官位什么谥号什么封荫,你想要我就给,反正都是虚的,还能显示我的宽容大度。
对高拱也是一样。
本来,两人就是千古难遇的对手,除了政治,早年在内阁私交还是有的,也算得上是朋友。
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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