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赠书仪式举行完毕的第二日清晨,水墨恒便收到一个骇人的消息:荆州知府赵雍于昨晚死于家中,死因不明,正在调查。
“我靠,这不可能吧?”
水墨恒乍一听,一下子愣住了,喃喃道:“不是我将他逼死的吧?我没打算将他置之于死地啊?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
至晌午时分,水墨恒又收到消息:赵雍系中毒身亡。
可是只能查出他中了毒,却不能查出到底是他自己喝毒自尽,还是被人下毒谋害的?
但无论哪种死法,总之是死了。
而且与水墨恒和沈振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这是外界的看法。
赵雍一死,加上荆州城的几位大阔佬又纷纷被水墨恒请去,在水墨恒一诈一唬软硬兼施下,将自己贿赂官府的污行劣迹从实招了出来。
这样,没了张文明的抵制,没了赵雍的袒护,荆州税关的官员在沈振的带领下,顺藤摸瓜,轻松地将荆州历年偷税欠税的隐疾一一揭发出来,拨乱反正。
这也就意味着,水墨恒荆州之旅可以宣布结束。
终于可以回京了。
历时差不多半年。与张居正当初设想的最低时间期限差不多。
至于谁接任荆州知府,那是朝廷的事儿。
还有赵雍的命案,那是荆州府衙门的事,水墨恒无意搀和,也不想卷入,反正与自己无关。
……
京城东直门大街东头往北,有一条古老的胡同,叫万元胡同。当今国舅爷李文全,在此处购置了一处房产,作为自己的府邸。
这天上午,一乘四人抬的大凉轿,在府邸门口停了下来。
一看这凉轿的规模,镶金缀玉,花俏得很,而且抬轿的班役,穿戴也很讲究。
在京城待久了,稍有一些常识,就能看得出来,这顶轿子是从杠房里租借出来的。
而且,档次不低。
虽然只是四人抬,可算得是四人抬中的顶配。
为了满足来京办事的地方官员,以及大商巨贾们的出行需要,京城里开设了多家出租轿马的杠房。
从轿中猫腰走出一人,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黑帽,将半张脸遮挡起来,似乎有意躲避世人的眼线。身着一件拱璧蓝色的直裰衫,手上摇着一把乌木扇骨的苏样大团扇。
看上去相当的阔气!
出门迎接的正是锦衣卫千户李文全。见阔佬出轿,快步上前,抱拳一个长揖,很是客气,却没有呼出来者的名字,只是唱喏道:“你好!有请!”
“李千户好!”阔佬恭敬地回了一礼。
进门入了客堂之后,阔佬才谨慎地摘下头上的帽子,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邵方。
胆儿可谓不小,竟然潜伏到北京。
而此时的水墨恒,已经从荆州城回来了
久静思动,是人之常情。邵方憋屈了两年多,为了避祸,不敢露面,更别说来北京。
两年来,他一直窝在扬州,很少与官府走动。尽管如此,他凭着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大做布帛绸缎以及盐引生意,银子一样没少赚。
这次之所以来了,得提到李文全。
原来,邵方出现在荆州城,如水墨恒所料,并非出于武清伯李伟的邀请,也与驸马都尉许从诚无关,而是出自李文全的一个扬言。
因为子粒田征税一事,李文全和他父亲李伟一样,对张居正恨得牙痒痒,扬言要派人前往荆州谋杀张居正的干将沈振。
这话不知怎地传到了邵方那里。
邵方耳线一向众多,而且还知道水墨恒也在荆州。于是觉得机会来了,自告奋勇帮助李文全跑一趟。
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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