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莫居白天忙得一团糟。
总共有十四间房,二楼五间全部改作雅间。一楼北边正房,一间孟冲住,一间小冷住,另一间作为储物室。东西两间厢房,以及南边那间空房,也都全部改作待客的雅间。
这样,除了中间那座加了不出话来。
水墨恒叮嘱道:“别跟其他人叨叨啊,这事儿你知道就行。”
“可是少爷,这么多钱从哪儿整呀?”根治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全没了。
“想办法呗。”水墨恒盘算着、预测着。
……
自高拱被逐,朝廷的官员一下子老实了很多。
不老实不行啊!
首辅换成张居正,一不小心,没准儿就让你下课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一任首辅上台,不得换掉一批?
辅臣兼礼部尚书高仪,一回到家里,便吐了三口血。
从此卧床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想着一个历经三朝、声名赫赫的堂堂首辅,竟说裁就裁,落了个禄秩全失、削职回籍的悲惨下场。
风云诡谲的政治,真心让人担惊受怕!
之前与高拱关系密切的同僚或门生,全都夹起尾巴做人,有些甚至除了当值,余下时间一概待在家里闭门谢客,绝不出来应酬。
当然,他们这种做法,并不代表转而支持张居正。
为政的,懒政,不作为,更让人头痛。张居正虽然当了首辅,可第一天便隐约感觉暗中由一股势力与他较劲儿。
高拱人虽走,但他数年来培植的党羽还在各大衙门担任要职。这些人明着不敢说什么,见了张居正也点头哈腰,好像一切很平静,其实是用“软磨”代替“硬抗”。
必须干掉一批,否则各衙门都处于半瘫痪状态。
这是张居正心底的声音。
晚上只身前来拜访水墨恒,一来惦记着三十万两银子的事,二来想就各大部院人选的问题磋商一番。
刚好水墨恒也睡不着。
“三十万两,有头绪没?”张居正开门见山。这可是他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哪有这么容易?”水墨恒笑了笑,“不过,我答应先生的,自然想办法给你办到。”
“也别太为难自己,实在不行,写信让殷正茂把银子送回来。”
“先生就别异想天开了。钱到了殷大人手里,你觉得还能要回来吗?”水墨恒摇了摇头。
心想殷正茂接任两广总督,广西也是一个大烂摊子,到处都需要钱,别说他贪鄙成性,即便两袖清风,几十万两对急需改革的广西而言,眼睛一睁一闭都不知道花哪儿了。
怎么可能从他手里要到钱?
张居正不说话。
水墨恒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三十万两吧,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国库拿不出钱,并不代表京城的官儿手头上没钱。明天水莫居开业,如果先生亲自坐镇……”
“这使不得,会让人说闲话。”张居正连连摆手。
“其实也无所谓嘛,一,水莫居是你的老宅,你就当去看看,人家能说啥?二,先生刚升任首辅,京城的官儿都巴不得找个机会跟你唠上几句。”
张居正依然犹豫。
“先生,循吏循吏,别做清流,我们现在需要解决问题。所有的贺礼钱,全部奉献给先生,我一文不收。”
张居正兀自思索。
“先生想想,趁这个机会,还可以检验一下京城官员的风气,先生改革,不得从弊政开始吗?何乐而不为?”
“好,就这么定了,我吃饭的点儿过去一趟。”一说到改革,张居正眼睛一亮,当即点头。
水墨恒会心一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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