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
可作为一名政治老斗士,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示意雒遵继续说下去。
“宣读遗诏那天,为何司礼监掌印孟冲在自家府上失魂落魄地发呆,而没去乾清宫寝殿?主持的却是秉笔太监冯保?这其中定有猫腻;按理说,孟冲理应嫉恨冯保,愿意与我们合作才对,可为何我问他问题时他直躲?疑点重重啊!”
高拱又点了点头。只是这个问题孟冲曾交代过,虽然没怎么交代清楚,可说出了自己的命脉被水墨恒拽在手里,至于到底因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这个还单独找过水墨恒谈话,可水墨恒也没明确告知,只是让自己不要将精力浪费在孟冲身上。
意思很明显,孟冲已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所以,卑职和其他许多官员一样,都以,这遗诏很可能是有人提前预谋。”
高拱身子一颤。
殿前听诏有人预谋?那预谋的人会是谁?
但可以肯定,冯保一个人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敢,至少陈皇后、李贵妃、水墨恒参与了此事……
想到这儿,高拱手心冷汗涔涔,赶紧将雒遵的话头止住:“遗诏内容确实有许多漏洞,令人可疑,但矫诏一事,尚无实据,不要轻易捅到皇上那儿。”
“为什么?”雒遵不禁问,心想首辅听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不让说了呢?
“如果用‘矫诏’之罪去弹劾冯保,岂不引火烧身?冯保他一个人能矫诏?”高拱将问题要害点明,又想到那道擢升冯保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中旨,提醒说,“但弹劾冯保窃取司礼监掌印,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雒遵这才悟了过来:“为提防冯保将奏折留中不发,我们特准备正副本,正本送进宫中,副本送到内阁。”
高拱微微颔首,老辣地说道:“这还不够,恐怕不足以引起皇上、陈皇后和李贵妃,及满朝文武百官的重视。”
“那首辅有何高招?”
“言官集体在皇极门跪谏,上下同心,清君侧,除大奸。”高拱运筹帷幄、气壮山河地说。
“好。”雒遵眸子一亮,“下官这就去安排,尽快部署,趁冯保尚未站稳脚,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说完,退了出去。
高拱稍作平复,理了理混论的思绪,满怀憧憬六科言官在皇极门前集体跪谏、弹劾冯保的情景……
六科言官集体跪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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