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就一直下个没完,单位里的同事都接了亲戚过来挤在一块儿住,人挤人的少不了磕磕绊绊,天气又冷,床也不够,天天儿都有人干架。吵架那更常事儿,你踩了我一下,我撞了他一下,一点小事儿就能吵起来,吵起来就能干起来。
这调解的事儿卢站长就交给了胖婶儿,她见天儿忙得脚不沾地的,刚把这边安抚好,那边又吵起来了,又赶紧过去说和。
卢站长听了王叔的建议,安排人去木料厂拉货,挨家挨户收钱。抱怨是有的,大多都很理解的交了钱,也有些光想占便宜不出钱的,胖婶儿就只找住单位宿舍的人说:“不给钱也成,但床肯定就没份儿了。”本来厂里让他们接了人过来避水,就已经很能情达理的了。
为了安排好这些人,特意让货车跑一趟县里,油费都是厂子里贴的,只让他们出自己床的份子钱,做得足够了,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自己不愿意出钱的,那肯定是没床分给他,总不能让厂里白贴补他们吧?住过来又没收他们钱,也没说让他们出油钱,连做床请师傅都是厂里帮忙找的。
就自己的钱还不愿意出了,厂子里又不是冤大头,还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好了?就能破这个例子,要不然退了这一步,以后就得退许多步。这家人家不出钱,厂里再给他分了床,那其它交了钱的怎么办?人家肯定不能乐意,到时候闹起来又是事儿。
所以胖婶儿就很坚决,任是他们怎么说,不出钱就是分不到床,闹事儿的是个三十几年的妇女,见胖婶儿没得商量,就开始撒泼打滚儿了,指天骂地的。不少人都聚拢过来瞧热闹,也有心里藏着主意的,要看厂子里怎么解决,要是人家闹得如了意了,他们肯定也会跟着学。
胖婶儿当然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脸都黑了,十分坚决:“能让住就不错了,还想让厂里把你们当爹妈养呀?想得倒美,不出拉倒!”说着就挤开人群要走了。
旁边就有人劝:“赶紧叫你家人起来吧,瞧着笑话多没面子。”这是跟人关系好的。
那人就黑了脸,叫屋里人把她拉进去,又快步去跟胖婶儿说好话:“乡下人不懂事儿,胖婶儿您别跟她一般计较,这钱该我们出的,肯定出!”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个手帕包,里头装的都是毛票:“要多少钱一张?”
胖婶儿看了看,道:“咱单位合着去买的,肯定比单人去要便宜,又买得多,打一张吧,五块钱就够了,你要几张?”
那人手顿了顿,十分心疼的数了一堆票子:“要三张床吧!”家里人口且多着呢,爹娘,大哥一家子,三弟一家子,还有侄子侄女,三张床也是紧巴巴的,又是高低架子床,一张最多住个大人外加两三个孩子,四张才能刚好。可是没那么多钱,得省着用,那就紧巴点儿吧。
胖婶儿收了钱就又去下一家。挨家挨户的收了完了钱,就上去卢站长家里了。
赵保国床是够住的,但也意思了一下,交给了胖婶儿两块钱。毕竟他是占了个先机,把厂子里最好的铁架子床给要走了。虽然他是厂子里的员工,但只他一人是,家里人又不是,他一人要了张大点的铁床,不找补点儿钱给厂里,就算厂子里没意见,就怕其它人多嘴。
卢站长收了钱,又叫王叔找几个员工跟他一起,去县里跑上一趟,一来是为了木料的事儿。二来呢,也是去领导那里问问情况,再有粮食还得想办法从粮站那里多掏一点儿,免得去得太晚被其它单位给分走了。
木料没拉回来,赵二牛就开不了工。就带着儿子徒弟回家里去,趁着现在还有空闲,赶紧把没坏的,能弄的粮食都弄过来,其它的东西再说。粮食才是最要紧的。
他就跑一趟,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两辆大货车就开过来了,一辆装的是木料,另一辆装的都是粮食,所有人都帮着往库房里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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