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司徒振华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整包的烟。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义父这几个月的反常举动,是否只仅仅是在考验自己?
问到最后,司徒振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回奉天。无论义父是否会怪罪自己,他都要在心中恐惧的一切未发生前,站在义父的身边。
想着想着,司徒振华倚在沙发上深深的睡去。
或许是他太累了,那一夜他睡的很沉,那一夜好像比以往都要漫长,直到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他才浑浑噩噩的醒来。
司徒振华睁开了眼,却突然感觉头很痛,头很沉,好像自己大病了一场般难受。
在头痛的同时,司徒振华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抬手想要撑着床坐起,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插着一只输液用的针头。
顺着针头向上望去,是黄色的橡胶管,以及一只输了一半药液的吊瓶。
司徒振华有些茫然,他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家里,而是身处一家教会医院。
自己这是病了,然后又被送进了医院?
想到此处,司徒振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太大意了,之前明明躺在沙发上,醒来之后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换了地方。
笑着笑着,司徒振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墙上的日历牌,上面赫然的写着1929年1月11号。
司徒振华茫然了,自己这一睡居然就是12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茫然无措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母亲王夫人与小由美,后边还跟着猥琐的王二子。
王夫人见儿子醒了,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变得十分复杂,最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王夫人走到司徒振华跟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欣慰的说:
“谢天谢地,华儿终于退烧了,这些天可吓死娘了。”
“娘,我这是怎么了?”司徒振华疑惑的问
“唉谁知道啊?好端端的就倒在沙发上,怎么叫也叫不醒,然后就开始发高烧。娘没辙了,就把你送这来了。听那洋大夫说你这是得了脑炎了,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命都保不住。还好没事儿了,娘都被你吓死了。”
司徒振华闻言怔了怔,他看了眼日历牌后,对王夫人问道:
“娘,今天是11号吗?那我岂不是昏迷了12天?”
王夫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日历牌前撕下了三页,对司徒振华说道:
“华儿,今天不是11号,今天是14号,你都昏迷半个月了。”
“哦,半个月。”司徒振华话一出口,突然想起了义父杨宇霆,赶忙对王夫人说道:“娘,我义父最近好吧?前几天杨老爷子过寿,不知道操办的怎么样?”
“你义父挺好的,杨老爷子大寿,操办的也很风光。”
王夫人的说完,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急匆匆出了病房,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小由美与王二子。
司徒振华感觉母亲有些奇怪,便想问问小由美和王二子,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可在这时,教会医院的英国医生走了进来,他查看了下司徒振华的状况,然后一脸轻松的说了句:“g一d bless y一u!”
司徒振华对医生说了声谢谢,可接下来,他的目光却被医生口袋里的半张报纸吸引住,随后他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如遭雷击。
那是半张英文版的《泰晤士报》,日期是1929年,1月13日。
不知是不是这位医生用它包过食物的原因,这半张报纸上还沾了些油渍。
从报纸褶皱的样子看,应该是他一时没找到垃圾桶,便随手塞到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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