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亦皆可,请主上放心。”陈义安发觉皇帝对他的控制欲似乎又增强了,仅是昨夜未进宫禀报,皇帝就隐隐有些怒气了。这样的控制欲,让陈义安觉得窒息。
皇帝听完沉默了会儿,然后徐徐说道:“你父亲从军三十多年,战功赫赫。你大哥十二岁进入军中,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都说陈家二少斗鸡走马,顽劣不堪,给陈家抹了黑。这些年来,让你背着这样的名声,你可曾怨过朕?”
“回主上,这些都是臣应该背负的。”陈义安挺直了腰杆,说得云淡风轻。每当这个时候,他需要表现得对现状很满意,而不能诚惶诚恐的说不敢。
“玄生,朕给了你最大的信任。”
陈义安连忙单膝跪下,“属下永不背弃主上。”
从他加入昌玄骑起,心里想的就是怎么脱离昌玄骑。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等到自己羽翼再丰满些,便脱离皇帝的掌控。这十年来,看着身边一个个伙伴杀人和被杀,他想亲手终结这条黑色的死路。
只是,陈义安想起荀衍,心里涌出一股有点甜的暖流,如今的他想在昌玄骑终结之路上走得更快些。
“陈恪和陈义平近来如何?”皇帝对他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但声音还有些冷漠。
“回主上,家父在府里陪伴家母,尚未回京畿营,大哥在军营里忙着招募新兵之事。”陈义安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事实上,他从未仔细查探过父兄的事情,不知道父亲和各路将领的联系有多深,也不知道兄长突然娶妻生子的原因。
“继续派人盯着。”
既有情义,又有分寸。这是皇帝对陈义安的评价。
“是。”
在皇帝面前,陈义安将玄生这个角色演绎得炉火纯青。或者说,每当他作为玄生出现在皇帝面前时,他便把自己视作玄生,而陈义安这个人似乎只是玄生的另一重附属身份。
陈义安回到陈府时,整个府里都在忙碌着。陈孟氏指挥着下人将几口大箱子搬进搬出,为陈义安打点着行囊。
“我的母亲大人呀,儿子不是去郊游,是外出公干,带两身换洗衣物即可。”陈义安既感恩,又头疼。
陈孟氏斜睨了他一眼,而后看着几口大箱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亲自挑了两身衣裳出来,然后纠结的又挑了两身,念叨着:“两身换洗的不够,再多带两身以备不时之需。嗯肃州那里冷,早晚温差也大,还得再带些厚衣。”挑完衣裳后,陈孟氏又亲自从箱子里捡了些平时用的出来,最后装满了一个小箱子,箱子里塞得满满的。陈义安在旁看着,觉得自己从箱子里拿了东西出来,恐怕想再塞回去忒难。
“安儿,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偏偏我还不在你身边,你挑两个随从一起去吧。”陈孟氏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常年在身边的小儿子出远门,即将去的还是有危险的地方。
“我带上匪席就行。”说完,陈义安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前些日子刚选的那个小厮。”
陈孟氏的目光扫过角落里静静垂首的灰布衫小厮,不禁好些不满。“说到你那小厮,平时也没见你带在身边。若用得不合心,就添一个,或者换一个。”
“匪席挺好的,是我还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说罢,陈义安把匪席招到面前,让匪席向陈孟氏作了个揖。
陈孟氏审视着匪席,横看竖看都不满意。“你觉得好就行。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别委屈了自己,更别让自己受伤。”
“您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一回来就到您跟前蹦跶两下,让您检查检查我有没有照顾好自己。”陈义安笑着说。他每次对陈孟氏笑起来的时候都是咧开嘴的笑,恨不得把满口牙都露出来。
陈孟氏被他逗乐了,终于松开眉头,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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