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陈义安誊录完最后一份卷宗,转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而后起身准备回府。
荀茂林路过瞧见他这副样子,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任何时候都应保持仪态,不可松懈。”
“荀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努力改正。”陈义安心里很高兴,很享受这种如父辈般的教诲。虽然他自幼有父母宠爱,兄姐呵护,表面长成了一个无忧无虑不知世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但他在昌玄骑见多了阴暗,实际是个心里极度缺乏和渴望更多温暖温情的人。
荀茂林见他态度很好,便放缓语气,说道:“听说你今日准时点卯了,怎的不多休息一下?”
“谢荀大人关心,下官想着只是多饮了些酒,连宿醉都称不上,不能白拿朝廷俸禄。”
荀茂林点头,眼里露出赞同和欣赏。“你很好,好好努力,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谢荀大人鼓励。”
“嗯,你这是要回去了吧,早点休息。”
“是,下官告退。”
荀茂林望着陈义安边抓头挠腮边走路的样子,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两下,心里特惋惜。挺好的一个苗子,就是举止行为太不雅了。江湖草莽生养的儿子,果然就是不如世家子弟举止优雅!
右侍郎阮楷棋走过来,顺着荀茂林的视线刚好看见陈义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随口说道:“咱们这位小陈大人这两天表现的还不错,就是不知能坚持几日?”
“阮大人以为他是装模作样了两天?”荀茂林微微蹙眉,似乎并不喜欢听到别人瞧不起陈义安这个人。
阮楷棋愣了一下,心思来回转了好几圈,甚至怀疑荀茂林和陈恪结成了朋党。
二人话不投机,各自转身离开。
而成为一次导火线的陈义安一走出吏部官衙,就被狐朋狗友给拦路了。
张崇把胳膊搭在陈义安的肩上,“安子,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晚我包艘花船,一起去玩吧。”
听着这无比熟悉的有些贱贱的痞痞的声音,陈义安连忙将他拉到角落。“我这几天都在忙着吏部的事情,恐怕没时间去玩。”
“不就是个笔帖式嘛,你还上心了不成?”张崇不以为意,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黎瑾帮忙一起劝劝。
黎瑾不疾不徐的说道:“安子,我们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晚就当作叙叙可好?”
陈义安瞧着眼里也写满期待的黎瑾,不禁想起了玄华禀报的消息。眼前这个看似温良恭俭的清秀少年是故意接近自己的!
黎瑾是先太后的内侄,黎国舅的老来得子,说起来还是当今皇帝的表弟。自从黎太后仙逝后,今上疏离了黎家,黎家这些年行事低调了许多,以至于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忽视了黎家,包括陈义安。
在太子被陷害后,陈义安吩咐玄华秘密彻查所有的皇室宗亲,尤其是对那三位皇子进行巨细靡遗的彻查。因此,他终于得知了黎瑾和三皇子的秘密。
“也罢,就随你们去小叙会儿。虫子,帮忙找个人去陈府知会一声,免得我母亲担心。”
“好。”
张崇立即召来随从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又对陈义安说道:“安子,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好歹是个官了,不能连个随从都没有。”
刚才嫌弃他这个官的肯定不是张崇
“我考虑一下。”
***
御河自城外由北向南的贯穿京城。城外河段,两岸栽满了杨柳,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春日山花烂漫,夏日清凉避暑,秋日五彩斑斓,冬日银装素裹。而城内河段,两岸商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不繁华热闹。尤其是到了晚上,华灯璀璨,管乐悠扬,引人遐想和沉醉。
张崇包下的画舫是映月楼的,陈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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