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
就是瞧着这周身的气度,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
他笑:“客气。”
下一秒,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民警走到外面去接电话,隔着半面墙,倪歌听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容首长对还是那个事儿诶,那也行是,我教育过了那肯定啊,那我肯定没有留情面”
倪歌眨眨眼,默不作声地猜:
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容伯伯,也一定像小时候一样,再三强调“如果容屿惹了事,不需要留情面,能骂多惨骂多惨”。
她眼角微弯,眼里不自觉地浮起三分笑意。
容屿盯着影子,若有所觉,突然回过头,投来轻飘飘的一眼。
四目相对,倪歌眼里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
容屿眯眼:“啧。”
“行了,你走吧。”挂断电话,民警同志走回来,“回去好好做人,不要再干危害公共治安的事。”
“得嘞。”
鉴于自家老爹已经耳提面命过一百遍,容屿表现得恭顺可亲,“谢谢警察叔叔。”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倪歌的手机也震起来。
她划开通话,简单地“嗯”“好”了几声,站起身,走过来:“叔叔,我哥哥到门口了,我也先走了。谢谢您。”
“没事没事。”
容屿脚步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两个人几乎前后脚走出派出所。
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候,晚霞连天,残阳西斜,云朵纷纷散成鱼鳞状。
倪歌左顾右盼没找到倪清时的车,想去路对面等。刚走到街角,突然被叫住:
“那个——”
脚步微顿,她回过身。
容屿背后的天空高而远,夕阳在天边晕染开一片柔软的黛紫。他离她几步远,长手长脚,身形高而挺拔,眉眼漆黑,头发剪得很短,脸部轮廓利落分明。
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短袖短裤,也和记忆里一样,清俊得令人难以招架。
“呐。”容屿神情依旧闲闲的,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撮头发,放在手心里给她。
“我刚刚从螺旋桨上取下来,一根都不少你的。”
指天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他那无人机失灵了,不知怎么就冲出安全区,直直地拐到她身上。
“不过”他想道歉,话到嘴边,变成一句干巴巴的,“反正你,不是,头发多么。”
晚风带着熏热的花香,倪歌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柔顺地伸手把头发接过来。
然后,她软声:“容屿。”
“嗯?”
下一秒,小姑娘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
她攥着那撮头发,恶狠狠地砸到他身上,生气起来声音也是奶的:“你烦死了!”
然后像是怕他报复似的,转过身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一溜烟就跑了。
晚霞漫天,少女乌发明眸,裙摆飞扬。
容屿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风吹散她刚刚砸在他胸口的那几根柔软的长发,他才慢慢眯眼,饶有兴致地道——
“几年不见了,脾气见长啊。”
九岁之前,倪歌一直生活在大院。
论资排辈,她是这儿最小的一个姑娘,加上早产病弱c身体不好,因此格外受照顾。
独独容屿不吃这套。
所以尽管那时她年纪小,但死死记得一件事:虽然容伯伯家的哥哥长得非常好看,令人垂涎欲滴,但他乖戾而且暴脾气,性格难以捉摸c动不动就骂脏话,是不能惹的。
所以当倪清时云淡风轻地提议“阿屿也在?那不如叫他一起上车吧”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