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厘金(第1/2页)  明朝当官那些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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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近潜仿佛个子猛蹿了一截,使他整个人都显得瘦长了起来,这是陆近真第一眼的感觉,殊不知陆近潜看她的感觉就是,真的和戏曲里苦等薛平贵的王宝钏一模一样——荆钗布裙,双目含愁。

    “姐,你这一回可真把我骇住了!”陆近潜大叫道:“我以为天下没有比我更离经叛道,更蔑视规矩礼法的人了,没想到咱姐弟果然是一个娘生的,你这闹起来,声势也不比我小!”

    陆近真一时间百味陈杂,悲喜交集:“……是吗?”

    “说实话,能在大伯父脸上看到那样精彩纷呈的表情,真是值了,”陆近潜似乎在回味着陆执章的神色:“我从小见他,就是那样一副道学先生的样子,我做什么他都那样拗着袖子,板着脊背,像挥一只苍蝇似的……他大概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心里想的也就是家门不幸,出不了一个他在俗世之中沾染了太多浊臭,根本不宜在三清像前出现。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在黄锦和其他太监眼里,是多么不可思议。哪个朝廷重臣,勋贵亲戚在服侍嘉靖帝修玄的时候,不是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大意——上次连袁炜这样的宠臣不过是一时不察,燃错了香烛,就被嘉靖帝厉声呵斥,赶出大殿跪了两个时辰方才得到了宽恕。而陈惇这家伙不知道祖坟冒了什么青烟,在皇帝面前出了好几回洋相,又是哈欠连天又是打翻贡品,这在其他人身上是要施以杖责的行为,在他身上只不过得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呵斥。

    陈惇这个当事人是一点没有发现,大殿里香烟味道太重了,呆一会儿就无法忍受,他每次在苑中闲逛许久,等到嘉靖帝修炼完毕,黄锦他们开窗通风之后再回去。最近皇帝对他还是表现了一些超乎寻常的宠爱的,不止是容忍了他一些无礼的举动,而且常常召见他,多的是吃饭的时候,大概是需要陈惇的一些笑话佐饭。

    吃完饭嘉靖帝一般适当性地走动一下,然后就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了,这时候陈惇被破格赐一个小杌子坐在旁边,有时候给嘉靖帝念书,有时候干脆就负责陪聊。

    嘉靖帝问他许多民间的事情,当然他自己是藩王出身,年轻的时候干过许多微服的事情,对市井的了解是比较透彻的,不过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也就被深深隔离了,他的许多记忆,也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时移世易下来,早都改头换面了。

    所以多的时候就是陈惇在说,他喜欢苏州这个城市,爱它的柔婉、明媚,也爱它的热闹,他说苏州大街小巷的吃食,千奇百怪的吆喝,说苏州的蜿蜒水巷,十二明月,说来说去,又说到苏州的繁荣、挥霍,一掷千金上。

    嘉靖帝觉得陈惇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安抚,让人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而且他的讲述都是新鲜的,活灵活现的,光是听他所讲,眼前就能浮现出模样来。

    “……搏戏园中,斗鸡之属,最为轰然。”陈惇道:“红尾锦冠一只,大概靡费千金……胜了就披红挂彩,赔率甚至是一比二十。”

    又说一只品相上好的蛐蛐最起码也要价值白金,嘉靖帝似乎就陷入了一种沉思中。等到陈惇说到青楼的奢靡和花费,嘉靖帝就道:“朕固知苏州富奢,然而他们宁愿在女妓身上一掷千金,也不愿为国缴纳一点商税吗?”

    陈惇怎么跟他解释呢,首先,人恒有私产,私有财产不想被他人侵犯和掠夺——只要你有一点财产,你就一定有这种意识。让你从修宫殿的一百万两银子里拨出十万两给百官发俸,你不也左推右阻,十分不情愿吗?

    二来洪武爷定下的祖制就是排除商人,商税收的太轻,而且很多物品都在豁免商税之列,商税这个制度没有成型没有确定,许多人已经从中获取了无限的利益,一朝改变,谁会愿意呢?一双筷子伸过来要动你锅里的东西,你愿意吗?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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