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冰卿仔细看着船头弹琴的女子,她的脸色极苍白,嘴唇乌黑,显然中了毒,但她却是极美的,那种美张扬艳丽,就似盛夏的牡丹,又似烈火,猛烈得连中毒都无法扑灭的烈火!
林冰卿倚靠在船沿上,闭上双眸,右手搭在船边,不自觉地打着节拍,一曲终了,她睁开双眸,瞧见船上两人深情凝望,仿佛一眼万年,亘古不变。
那绝美的女子凄然一笑:“十三哥,我弹得可好?”
“嗯。”男子重重点头,双唇紧抿,艰难道:“好。”
女子娇笑道:“那十三哥可要记住了,要记一辈子。”
“嗯。”
“这辈子都不能再听别人弹这首曲子。”女子骄横道,双目不自觉发红,声音有些颤抖。
“不听。”男子柔声道:“这辈子只听你弹得。”
“这两人好生奇怪,那女子分明身中剧毒,快要死了,怎么还和男子调情?”阿飘不知何时坐到林冰卿身边,摇着折扇。
“调情?”林冰卿顿时无语,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她是自知所剩时间不多,才想为所爱之人弹最后一曲,好让他记她一辈子。”
“一首曲子能让记一辈子吗?”阿飘有些疑惑。
“不能。”
“……”
“但若是快死了,就可以。”
“……”阿飘默默向后挪了挪。
林冰卿再次望向船中人,柔声道:“朋友,可要喝杯酒?”她举起酒葫芦,道:“杜康解千愁。”
那男子冷冷地看过来,目光中的悲伤化作根根利箭,直射林冰卿。女子亦是面无表情,道:“我们喝不起。”
林冰卿一愣,笑容大甚,这一笑发自内心,竟衬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如何会喝不起?”林冰卿反问。
女子说道:“用命喝的酒怎么喝得起?”
林冰卿柔声道:“确实,命还是更重要。但若是注定没命,我是不会拒绝美酒的。”
女子盯着林冰卿,似乎想看看她这句话是否认真。半晌,她突然笑了:“我若是你,是决计不会靠过来请我喝酒的。”
林冰卿笑道:“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拒绝喝酒,也不想错过可以喝酒的人。”
突然,那男子二话不说向林冰卿所在乌篷船打出一掌,恰好打在了乌篷船前一尺,激起水柱,将乌篷船推出两丈。
船头的唐无为右拳一出,回敬一拳,亦将其推出两丈。紧接着二人又向对方轰了几掌,双方的船各向后数丈。
两条青影刷刷从两船间的水中先后窜出,而后分别落在林冰卿和那女子的船篷上,两人用手抹去脸上的水,又狠狠吐出一口水,异口同声道:“丫丫个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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