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住我。”无畏高声招呼了一声之后,就一马当先向着前面救世军骑兵组成的散兵线冲了过去。
三十几个公社的骑兵跟在他的后面,以无畏为箭头组成一个尾部略微收紧的锐角三角形,把左右飞和夜月夹在了队伍中间。
无畏并没有回头,这是一次决死冲击,他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他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是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但是对他来说,重诺轻生这种原则是写进了价值观和人生观当中的。既然他答应了吴畏要帮助这些人,那么当这些人选择了死战之后,他就不可能离开。
当然无畏也不想战死,所以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那就一定要抓住。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卷入到这场战争当中了,这世上总有各种阴差阳错的事巧合到一起。他只是很确定一件事,无论是王启年还是左右飞,包括章打结和夜月,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让自己感到亲切,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就仿佛是来自血脉的呼唤。
他没有和吴畏交流过这种感觉,但是相信吴畏的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主动让自己接管身体了。
无畏并不是没想到自己战死的可能,虽然他已经记不清前世自己到底是怎么丢掉那个身体的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进行理智的思考。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极限,极限到了当然也会死,所以不断作死的人才一定会死,这是世界的规律,同时也是全人类的美好愿望。
然而这并不等于不作死的人就一定不会死,开了主角挂的人都能被陨石砸死,普通人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谨小慎微永远不往危墙下面站就能长命百岁了?
即使前世的记忆只有一些片段,但是并不耽误无畏得出结论,一个人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但是可以掌握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觉得应该做某件事,那就可以做一下。
现在,无畏就觉得带着公社的骑兵去战斗这件事可以做一下,结局虽然不怎么光明,但是至少还有希望,所以这件事干得过。
前面的救世军骑兵大队明显没有想到这支几十人的敌人会抢先发动冲锋,估计是在担心隐藏的危险,所以看起来反应迟钝,只有正面的骑兵们加速迎了上来。
无畏这时心无杂念,眼中只有敌人,默默计算着双方不断增加的相对速度和迅速减少的距离,然后突然挺身出枪。
接近四米的橡木槊如同一条毒龙般闪电钻出,一如传说中那样迅速高效,当然并没有传说中的发热。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死在这条木槊之下,但是此时的它并没有沾染上太多的污渍,看起来依然光滑闪亮,通体闪烁着木质的温润气息,很难将它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事实上无论是救世军还是公社的骑兵,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有人使用这么长的兵器,所有做过类似尝试的人不是被人砍死了,就是把自己累死了。
坚硬的橡木因为长度和重心的关系,在无畏出枪的瞬间就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看在他的敌人眼中,那就是变换莫测的槊尖,在无畏有意的放纵下,它在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圆形范围内无规则地跳动,类似布朗运动,但不是三哥出产。
正是因为无法预料这种高速的抖动,所以挡在无畏面前自以为准备充分的救世军骑兵根本没能挡住这如同天飞飞来的一刺,他的马刀劈空,然后被粗大的槊尖直接怼在了脸上。
槊尖一触即收,整个动作比起直刺更像是刮蹭,这又是使用马槊的一个难点,太长的兵器很难回收,高速对冲下两个人受到的冲击力是相同的,如果这一下怼实了,无畏的双手同样需要承受巨大的冲击力,即使可以克服,也会影响到后续的动作。
所以无畏控制着自己的木槊点到敌方骑兵的脸上后立刻就移开了,并没有把自己的力量浪费到对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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