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月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一身白裳,站在江岸边的巨石上, 冷风猎猎,清冷的月光落在江心, 耳边是江水浪潮翻动的声响。
风吹着她的脸,吹起了她的长发,吹得她耳垂下悬挂的坠子晃个不停。她恍然未觉,冲着江面大声地呼喊着什么。
她听不见自己在喊些什么, 只瞧见自己一声一声地呼喊着。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她终究放弃了这没有回音的呼喊, 蹲下身抱着膝头泣不成声。
画面晃动,她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悬挂在衣架之上的嫁衣红得有些刺眼, 她依旧穿着白裳,上前默默地收起了大红色的嫁衣。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是她的母后与她的四皇姐。
母后拧着眉头,目光沉沉, “人既死了, 婚事便作罢了日前番邦来使和亲只剩你一位公主”
母后的话断断续续地飘入她的耳中, 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动作缓慢地收拾着自己的嫁衣。待收拾好东西之后,她才茫然地抬起头,有些不解地望着还在说话的母后。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青佩呢?行露呢?六哥呢?为什么他们都不在?
这里是什么地方?
梦中的景象逐渐崩塌, 她惶惶不安地坠入一片漆黑之中, 不论往哪里逃都逃不脱这如影随形的黑暗。她的身后仿佛有人正在看她, 那人身穿玉蟒长袍,目光平静而又深邃。
她越来越害怕,只得不停逃窜。忽然间,脚下猛然踩空,吓得她双眼紧闭不敢多看。直到有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她才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谢蕴眉目含笑,眸光温柔地望着自己,薄唇微启——
“殿下,该起床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殿下,殿下?”青佩站在赵曦月的床前,一手撩开床帐,一手轻轻推了一下蜷成一团的被子。
被子底下的人缓缓蠕动了两下,随后又没了动静。
“殿下,该起身了。您昨夜还说今日要早些起来向太后娘娘请安的,再不起,就要错过请安的时候了。”青佩不敢直接上手将人的被子掀了,只好又推了推那团往床内挪动了几寸的“团子”,锲而不舍地说到。
“团子”微动了一下,自被子中抽出了一条玉臂,修长的手指比了一个一的动作,软地不成调子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有些闷,“一刻钟,我就睡一刻钟。”
说罢,手臂就着抬起的角度直直地落了下去,在青佩有些无语的目光中飞快地缩回到了被子里。
青佩站在床头,深吸了口气,气沉丹田:“殿下!该起了!”
受了惊的“团子”猛地抖了一下,蒙住脑袋的被子缓缓往下拉了几许,露出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来:“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您还说要在辰时之前到正殿给太后娘娘请安呢。”对上那只透着三分睡意三分迷茫的眸子,青佩无奈笑道。
这两年皇帝和太后对公主纵地愈发狠了,几乎到了要月亮不给星星的地步。纵地她家公主越来越娇气,也越来越散漫,懒洋洋地总想往床上倒。
赵曦月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眸子,记忆归拢,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昨日说过的话了。一手抱着软枕揉着眼角,一手掀被坐起,伸直手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手臂落下,又开始两眼发直地盯着前头的床帐发呆。
她昨日刚入了一本新书,看到接近丑时才熄灯睡下。可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听见了青佩唤自己起来的声音,这会只觉得眼皮直打架,恨不得倒头再睡上几个时辰。
青佩正将垂落的床帐勾起,召小宫女端了净脸的热汤,一回身就瞧见赵曦月这么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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