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胜这一惊人的举动,让所有人的表情都陷入了呆滞,这可是一个堂堂大国的现任太子,说杀就杀了,一切荣华富贵和阴谋诡计瞬间烟消云散。
魏申用手捂在自己的脸上,一阵狂风吹来,让他垂肩的长发乱舞,他慢慢蹲下,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苏秦长吁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一直神情慵懒的孟胜,下起手来居然是如此杀伐果断干净利落。
突然哗了一声,那立在围墙下的一群黑衣人,像兔子一样四处逃散,没有一个人冲上来和孟胜拼命,可见他这个太子主子,平日多么不得人心。
孟胜收剑入鞘,对这些奔逃之人,完全没有斩尽杀绝的意图。
老虎阿吾闻到了血腥味,缓缓向地上的魏迎走去,却被魏申厉声喝止,对主人命令的服从战胜了血性的本能,它调转尾巴又退了回来。
苏秦走到魏申面前歉意地拱手道,“我这孟兄一向嫉恶如仇,不管是太子,还是匹夫,他都一视同仁,冒犯之处,苏秦在这里向殿下赔罪。”
魏申疲倦地挥了挥手,“别再叫我殿下,我只是一个山野之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在自言自语,“我知道,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比他大了七八岁,小时候是我常常抱着他去御花园玩耍,现在突然看见他躺在冷冰冰的地下”
他用指尖揉了揉眉心,放下手,打量着苏秦,不确定问,“你就是苏秦,鬼谷先生的弟子,孙膑的师弟?”
苏秦点点头,一脸坦然的承认,转脸看向围墙中的庞涓之墓,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
魏申察言观色,上前抚摸着墓碑,淡然的说道,“在你们眼里,庞涓是一个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辈,但对我而言,他却是一位好先生好师长。”
苏秦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与坏都是相对而言。
魏申目光陷入回忆中,“我的剑术和兵法都是庞先生所教,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他死在这里之后,由我亲手埋葬了他。”
说到这里,他脸涌动一股悲伤之色,诚恳的望向苏秦,“但坟墓里埋的只是一个无头的尸体,当年他战死之后,头颅被齐军带回,传首临淄,苏秦若你回齐国之后,可否帮我打听一下?庞先生的头现在何处?若能帮我寻回,带回这里,在下感激不尽!”
他弯腰成90度,长揖着不动。
苏秦一脸动容,连忙将他扶起,同样诚恳的说道,“魏先生请放心,此事包在苏秦身上,定当尽力而为!”
这时月落乌啼,淡淡的山雾从林中升起,就像魏申挥之不去的惆怅。
沉默了片刻之后,魏申走到魏仰的遗体跟前,怔怔凝视着弟弟不甘心的眼睛,俯下身伸手轻轻合上。
“太子的手下回去之后,齐国人都将知道你未死的消息,这里非久留之地,魏先生将来有何打算?”
苏秦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先带他回家,回大梁,无论如何,总要让君父和母后见他一面。”
此言一出,苏秦一呆,看向不远处的孟胜,两人表情都瞬间凝重起来。
他们原以为,魏申会将他弟弟的就地掩埋,然后带着老虎,隐居在别的山林,这才符合一个隐士的特征。
却不料这位故太子,虽然在山林隐居20多年,却依然做不到忘情。
魏申缓缓站起身,低垂的夜幕下,他的双目熠熠生辉,在苏秦和孟胜的脸上一扫而过,嘴角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我就说人是我杀的,是我指使你们动的手。”
这句话又让苏秦吃了一惊,这不是自己寻死吗?就算魏惠王虎毒不食子,但太子的家眷还有其他相关利益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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