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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注定是我人生中极不平凡的一晚。
宋晏他,向我表白了。
彼时夜已三更,月近西楼。
我因头睡前多贪饮了两杯凉茶,便睡得不是很深沉。翻来覆去之间,只见一漆黑的剪影印在西边的窗户纸上,无声又寂寥。
我知道那人影必然是宋晏,便披起外衣与他隔着一道房门,各自默契“罚站”。
大半个时辰过去,我实在有些熬不住,轻轻开口道:“宋晏公子,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他的影子一顿,沉吟半晌道:“下午表妹说的话......”
我道他还在为那红衣“小辣椒”的话语懊恼,大度道:“不妨事的,我没放在心上。”
他急急道:“不是的。下午表妹的话让我……”一顿,“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疑惑:“何事?”
他害羞:“五九姑娘,我,我喜欢你。”
我一把掀开屋门,道:“你说什么?”
须知在他说那话之前,我只道我那些勾人的法子不曾奏效,还为此万分懊恼过。
谁知他竟还是上钩了!
宋晏只道最难的那句心事已经坦露,索性便大着胆子,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说了个痛快。先是道他初次见我如何如何,再来是细细相处之后又是如何如何。末了,沉了一双眸子,忐忑道:“我只问姑娘一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没有答话。
他道:“你不愿意?”
我无语:“你只问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却不说愿意什么,不愿意什么,这叫我如何回答。”
他羞涩一笑,重新郑重问我:“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我目光炯炯,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待吊足他的胃口,这才含羞带笑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瓣。
宋晏身子猛然一震,脸上霎时飞起两朵红霞。
可以想象花沉沉,人寂寂,皓月含羞避于云后。从此,天上人间,再寻不见良夜如斯。
*
我二人蜜里调油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带着我去放花灯,送我八宝琉璃攒凤钗,还对着清风明月起誓。
他说:“你既无名无姓,不如从此以后,随我姓宋,可好?上次我瞧你极喜爱‘玖’字,便叫宋玖,如何?”
他说:“出嫁从夫姓,你既是应承了‘宋玖’这个名字,便是答应做我的娘子了。”
他说:“我宋晏此生此世,唯卿一人而已。”
我以为他是我命定的姻缘,可我却忘了,忘了那誓言二字,皆是有口无心的。
*
转眼八月十五,我与宋晏的大婚之日。
适逢中秋,宋府因遇两喜,自上至下处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彼时我一身凤披霞冠端端坐在床边已等了小半日。却不想,未等到宋晏,却把二哥给等来了。
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愠怒的二哥,一脸怒气,不由分说便来拉我的手:“敖玖!当日父王将你送到元止神君座下本是想敛敛你的性子,你倒好,越发的长进了!竟学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自己许配了出去!看我回去禀了父王如何治你!”
“我不走!我如今已不再是敖玖,我叫宋玖,我,我是宋晏的娘子,我不能跟你走!二哥,你,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二哥一副震怒的模样,回转过来,道:“你!你可知,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做甚么!”说着又来拉我:“要我带你去看看嘛?”
*
星月朦胧花不语,灯火葳蕤夜生光。
便是我与宋晏初次相遇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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