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揉搓了几下手,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覆在他的小腹上:“这样是不是要好点?”
这么做,萧承诩果然觉得要好一些了,肚子那儿暖暖的,钝痛也稍稍缓解了些。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面铜镜,萧承诩斜着眼,终于把镜中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自从丰南珠嫁给自己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她,甚至说是正眼瞧过她。
他和丰南珠的亲事是从小就被太上皇定下的,但是两人在大婚以前都不认识。只有丰南珠要出阁的时候,他才有意无意地问了下周围的人关于丰南珠的情况。他记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过,这个丰家小姐可不得了,民间都有传闻:丰氏六娘,世间无双。怎么个无双?无非就是才貌无双。
萧承诩见识过很多佳人,外界对她们的评价也是举世无双。当时他还嘲笑,现在的人连夸人都这么词穷了。
不过这些夸奖都有恭维的意味,指不定这个丰六娘是什么庸脂俗粉呢。
果然,大婚当晚,大红盖头一揭开,被香粉糊得看不见五官的丰南珠让他完全没了兴趣。
而现在镜中的这人,面容清丽,五官精致而灵巧,未施粉黛,更有种遗世独立的干净,纯粹。
就这么一个女子,自从入宫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地做好分内的事,即使换了身体,也不胡作非为。回想起自己以前对丰南珠爱搭不理的态度,萧承诩愈发觉得丰南珠的确是个贤德的好皇后。
红糖水端了上来,丰南珠先抿了一口尝温度,等温度可以入口后,递到他手里,让他一口喝完。
萧承诩接过玉碗,皱着眉仰头一口闷吞了下去。
“好了,现在你再睡会儿觉,睡着过后你会觉得舒服过了。”丰南珠帮他掖好被子准备起身。
“皇后,别走。”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丰南珠笑道:“陛下,我只是腰有点酸了想伸个懒腰,我不走,你奏折还没批呢。”
萧承诩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丰南珠坐在床头,右手被萧承诩牢牢地扣住,根本抽不出来,又因为经过刚刚的一阵闹腾,她着实也有些累,就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萧承诩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曾无数次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因此梦的结局他早就知道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想醒过来。
在他的梦境里有一个身着朴素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用石头画着格子。那个少年和少时的他长得颇为相似,不走近看的话还真的难以区分。
“时雨。”他轻声唤了一下那位少年的名字,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在喊他:“时雨”,时雨听见后,立马就欣喜地起身往屋里跑去。萧承诩微微一笑,他知道刚刚那个声音是谁。
梦境中的他们很欢乐,他们在冬日雪地里捕捉山雀,在夏日里斗蛐蛐儿,在春日里一起去赏花,在秋日里跟着太上皇去狩猎,他们一起去背诵那摞码得老高的书,一起挨着太后的训。一个春夏秋冬过去了,第二年又来了。
画面一转,马车飞驰在火红的枫树林间,时雨蜷缩在角落中,浑身发抖,眼中暗淡无神。小太子萧承诩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掀开帷幔问想要问驾车的王将军,却看见王将军脸上的那道狰狞的,还在冒着血的狭长的伤疤,以及碎裂的披风。
“王将军,你怎么了?”他关心地询问着。
王将军却一直绷着脸不说话,直到马车行驶到枫林深处,王将军才把马车停下,把萧承诩抱下来。
“殿下,今日秋狩出了些意外,臣奉陛下之命誓死保护殿下。”王将军单膝跪地抱拳道。
“出了什么事了?父皇和母后呢?”他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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