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言和?”出其不意,张冰洁心中大感诧异。
今天还官军还狠狠地骚扰了一回,所谓疲怠表现在哪里?
她不由便问:
“钱将军以为那白朱二督期待甚子?”
钱钧恭敬地低下头说:
“据眼线来报,因陈骑墙在岛西异动,柏梁兵部已命唐某人率领大半水军并五千步兵西去,刻已出发,二督手下已只余八千军马。此调动甚无道理,必是那边朝廷削权之举,二督定已心不自安。
“此时为彼自身计:彼若爱惜士卒性命,围而不打,则显然是怠慢朝命;但彼若不存我以自重,恐即日便兔死狗烹,身罹奇祸。
“彼不敢不动,所以才有这连日佯攻;但又一触即退,不为已甚,这便是怕速己之祸了。
“然而时逼势促,徘徊延宕终非了局。二督都是聪明人,想来也早有盘算,却不知究竟如何。”
张冰洁心中不觉一惊又一宽。
虽然时势至此,她已要求不多,只要再等几天,那人一到,就可以一走了之,王府丢不丢,她已经不太在意了。
但是二督若是自己也为难,无心作战,则起码第一保证了每天的安全,第二也有了另做打算的余地。那么这打算又该怎么做呢?
“将军看是如何?”她一宽心,对钱钧就更加假以颜色。
钱钧心头一暖,不由微抬一下头,看到了张冰洁的胸前,赶紧又把头低下去。
在这个真正的大美人面前,他从来都感到深深的不自在。自从一眼失明之后,更加自惭形秽,然而也更不甘心。
“公主有问,不敢隐瞒。”他恭恭敬敬地说,“末将知道后也曾好好想过,似有上中下三策。”
还有三策?倒要听听了!
“将军可道其详!”她和颜悦色地说。
钱钧先谦逊一句:“此说法也是末将乱想的,恐不合公主之意。”
“将军但讲无妨!”
一口一个将军,这还有什么说的!
钱钧咳了一声,努力组织好言辞,放慢声音说:
“上策:既然柏梁疑忌,我方正可说动二督造反,叛主自立,杀回桃浦,攻取京城。二督威名素著,火器又精,定能直捣柏梁,横扫天下。王爷若能从而辅佐之,亦可功成名就。”
张冰洁一乐,率直地笑道:
“这是甚子上策!我父王反而去做那毛孩子之辅佐!便不说自家曾经为王,便论年纪,也笑杀人也!还功成名就!退位君王,重为冯妇,去做那三公九卿!人将如何看我父女?”
钱钧耐心地等她奚落完,才庄容说:
“并非要王爷做三公九卿,而是先做萧何,后做高祖!”
先什么,后又什么?张冰洁似明白又不明白。
钱钧连忙解释说:
“天下之大,唯有德有功者居之。逐鹿天下急不得。先叫那能征惯战之人前面开路,到那天下渐定时,再从容除去之,则我挟大功而继其后,谁人敢说不宜?此所谓欲取先予。”
张冰洁立刻就明白了,却不由要说:
“萧何要变高祖,亦非易事,张良、陈平恐怕就不答应,还有里人故旧一大群,如樊哙、陈婴之辈呢!然则将军——将军自家欲待如何?”
钱钧说:“末将先做樊哙,后做萧何。”
张冰洁听糊涂了。樊哙是员勇将,他以此人自况,这好理解。但刚才还说叫王爷做萧何,怎的现在他自己又要做?这是什么道理?
钱钧道:“公主细想便知。”
张冰洁看他一眼,慢慢想了想,才大致明白了。
“将军的意思是:王爷先为二督筹措粮草,征集兵员,待天下打平,再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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