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绕着偌大的火场走了一遍,始终都没有看到尤为的身影。纪蓉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想到尤为大好男儿,因为自己的这个主意说不定已经命丧火场,饶是胜了这一场大仗,心里依旧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无数残骸中走过,忽地见到前面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塌陷的大帐在叫喊,纪蓉快步过去,就看到一个人正扑腾着在众人的帮助下从十分沉重的毛毡和碎石碎土底下爬出来,满身满脸是血,连头发上都挂了鲜红的肉沫,看起来十分狰狞,一张脸上只剩下眼白和牙齿还是白色,其余地方都被熏黑了。
“尤,尤为?”纪蓉一时认不出来人,只能凭借猜测叫他。
尤为抬了抬脸,沙哑着嗓子吼了一声:“大哥,你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原来他之前被震晕过去了,现在才缓缓醒来,一爬起来就被众人给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他经过。
尤为老实不客气的吹嘘自己怎么找到粮草营帐,安排数个人手在这里泼上火油,塞了炸药的事情,可惜他贪功有些冒进,将不少炸药都塞在不少地方,奔跑着点火的路上来不及跑太远,只好钻进一个大帐篷里将自己整个钻到床底下,上面盖上数条被子。
“呸,哪个脸大的胡侃老子死了,老子这身手,在这种场面下都一根胡子都没掉,谁能让老子真的缺胳膊断腿,老子先要了他的小命!”
纪蓉心道你自己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儿吹牛,念在他埋放炸药立了大功,就不揭穿他,问道:“你在这儿都晕了快一个时辰了,不回去了?”
尤为愣了一下,惊讶说:“一个时辰?咦,天亮了?”
他抬了抬头,隔着缭绕的烟灰看清楚太阳已经升了这么高了,这才摸摸脑袋说:“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厉害,瞧瞧这里都成啥样了?”啧啧有声的看着这一片焦土,摇头说:“这片都被炸光了?”
大家都纷纷点头,尤为更是连连咋舌,心有余悸,心道自己要是再晚点儿躲,估计就要和帐篷里那些没反应过来的人一样被炸碎了
尤为劫后余生,虽然昏了一阵子,但这场仗就这么胜了,让他一边感慨一边在回去的路上还咧着嘴笑:“真他娘的想不到,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不知道能这么赢!”
不仅是他,谁不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都看着纪蓉神态隐忍,似乎是心情不好,才没有说出来罢了。
其实这也是侥幸,一个是番邦毕竟更讲究神性,对火和巨响天生敬畏,一个是谁都没见过炸药,这么巨量的炸药一炸,是个人都会蒙圈,还有一个是要天时地利,若不是这场遮蔽天日的连夜暴雨,谁能潜伏到敌军大营,从容等到雨停之后泼油点燃
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有大半死士来不及逃跑,和敌人们同归于尽。
事后清点了一遍,温峤特别给这些死士都记了一笔功劳,抚恤银子也增了两倍,算是对他们悍不畏死的奖赏。
大家都像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一般,但想到这场得之不易的胜利,最后的情绪还是高兴,城中气氛一片欢欣。纪蓉回来的时候也被感染了,嘴角也跟着一起露出了一丝笑容,很快消失。这一场仗西蕃和匈奴都损失惨重,不仅西蕃国师明堂当场被炸飞,据说匈奴乌颜部的首领木那塔连个全尸都没有,当场就被炸成碎片了。
宁山城解除了警报,有人就开始询问是否要去追那些逃跑的部分敌军,纪蓉也想了这个问题,对温峤建议说:“咱们不熟悉地形,穷寇莫追,还是让我们的人好好休整,再整编出一部分人,看看能不能赶去川阳城救援。”
这两天忙着守城,川阳城那边打的厉害消息也传不过来,所以纪蓉竟也不知道景飞鸾现在到底如何了。想到景飞鸾,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忧色。温峤转头看了看纪蓉,她的脸颊始终苍白似雪,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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